封悟夙內心叫苦連天,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,這兩口子真是絕配!
又在奉義住了五日,直到章雅悠的身體微微好轉了,這才啟程回遼陽。
啟程之前,封悟夙專門找房翊談了談。
“你對她的身體了解多少?”封悟夙問。
房翊道:“有話直說。”
“她再這么拼命,恐怕都活不到明年。她以前掉落懸崖,雖然救回來了,但是,身體底子比平常人差,她身上大大小小、深深淺淺的傷有十幾處,雖然都不是致命傷,但舊傷加新傷,又失血過多,我這次給她把脈,脈搏十分微弱。”封悟夙道,聲音很冷,但是,隱隱透出一種沉痛來。
房翊輕輕捏緊了拳頭。
“你看她每天和你有說有笑,還和我貧嘴,但是,我知道她有多疼多難受,有一處傷正是落在肌肉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,還有兩處傷口都看到骨頭了。我有一次進去看她,她正盯著那些傷疤神情黯然,哪個姑娘不愛美,愿意全身上下都是刀疤!”
“你待她如何我看在眼里,沒有哪個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,你必定是認準了她。別讓她在遼陽了,好生療養一段時間,否則,難以長久。”封悟夙道。
封悟夙的醫術天下聞名,雖然他總是不務正業、甚至荒唐享受的花花公子模樣,但是,他的醫術房翊絕不會質疑。
他說章雅悠需要療養,那必要是她的身體狀態到了危及甚至千瘡百孔的狀態。
“我不想讓你后悔。”封悟夙道,“她那么拼命,從長安走得時候那么決絕,也許她不打算回去了。”
房翊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。
簾子被打開,一張略顯蒼白、瘦的只剩下一雙眼睛但昳麗無比的小臉伸了出來,喊道:“叔叔,出發啦!”
房翊淡淡道:“她既然不想我們知道,你就不要在她面前透露了。想盡一切辦法幫她調理,需要任何藥材都可以和我說。”
“你們聊什么呢,封悟夙不會真的找你要診金和藥費了吧?看他那苦大仇深的樣子,像是在哭窮。”章雅悠笑道,“叔叔,抱!”
房翊看著撒嬌的章雅悠,伸手將她抱了過來,太瘦了,坐在他懷里幾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。
“是,他找我討藥費,說診金可以不付,但要錢必須給。”房翊笑道。
章雅悠笑道:“那你怎么說的?”
房翊笑道:“給!自己夫人看病,自己要為夫出錢,這是理所應當的。我還要獎賞他有眼力見,知道直接找我討債。”
“麟德殿那天的事情,你怪過我嗎?”章雅悠輕輕地問。
房翊道:“有那么一瞬間怪過,要是你同意,我們現在應該已經成親了,說不定孩子都懷上了。”
章雅悠臉紅了,笑道:“哪有那么快,再說……”再說,她還小,都沒發育成熟,哪有那么容易就懷上孩子!但是,后面半句她不好意思說。
“我當時看你倒下了,心里想得是,就算是死,也是和你死在一處,這輩子沒什么遺憾了。所以,那天我真是太勇猛了,你看見我殺人了嗎?”章雅悠亮晶晶、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房翊。
房翊想親吻她,但是,想起封悟夙的話,她現在身體太弱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