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他一籌莫展時,陽江侯府來信了,說是夫人臨產在即,請他回去看看。
章雅惠懷孕已有八個月,見他回來,依舊親自服侍他。
“這些事交給下人就好了,我自己有手有腳,你現在身子重,照顧好自己才緊要。”孫慶元道。
章雅惠笑道:“我現在身子的確不便,晚間讓那幾個伺候將軍,服侍將軍更新洗漱這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還做得來。”
孫慶元老臉一紅,有些不自然。
“將軍為何愁眉不展?可是軍中遇見什么麻煩了?”章雅惠問道,她并不是柔情似水的人,她對孫慶元也沒有綿綿不絕的情意,但是,她慣會表現。
孫慶元即便知道她絕不簡單,然而,英雄難過美人關,她這份溫柔體貼和知進退是他喜歡的。加上,她是嫡妻,該有的體面和尊貴都要給她。所以,即便孫慶元不喜歡后院過問他在官場和軍中的事情,但他還是回答了:
“確實遇見點煩心事,接了一塊燙手的山芋,不知道處理。”
章雅惠笑道:“我前幾日收到我四妹的來信。”
聽說章雅悠來信,孫慶元臉色微微一變,他很快意識到章雅惠并不是因為臨產而請自己回來,當即沉了臉。
章雅惠面不改色,道:“夫君,先歇息一會,送信的人回來說將軍這兩日便回,我提前就命人準備好了,都是將軍愛吃的飯菜。”
孫慶元按捺不住,道:“你妹妹給你寫了什么信?”
章雅惠笑道:“那我說了,夫君可不準生氣。”
孫慶元皺眉,但是,看著章雅惠的大肚子,點點頭。
“我這個妹妹是心氣高傲,生的好看,又從小文筆斐然,最受先生器重。這回寫信卻是向我表達歉意的。她說,她殺了孫立陽,他是孫家的旁支,孫立陽的父母族人為了尋仇必定會找到你,她怕你在中間為難,所以,寫信道歉。”章雅惠笑道,她一邊說一邊暗暗觀察孫慶元的臉色。
“她說這孫立陽剛愎自用,暴戾多疑,又屢屢戰敗,導致軍心不穩,她前往軍營巡視發現諸多軍防問題,他都拒絕改正,還出口辱罵她。”章雅惠道。
“都是她一面之詞!你就信了?你不要忘了,你現在是我孫家的人!”孫慶元冷道。
章雅惠笑道:“我正因為替夫君著想,才與夫君說起此事。”
“是我妹妹在校場比試中親手殺了孫立陽,眾目睽睽,可見孫立陽是個沒本事的。先不說她是怎么評價孫立陽的,就是這屢戰屢敗的事跡,若是我妹妹參他一本,不但足夠讓他掉腦袋的,恐怕到時還要累及孫家。”章雅惠道。
這也是孫慶元惱恨的地方,孫立陽五大三粗,行伍對年,竟然連一個柔弱女子都打不過,這種人如何帶兵打仗?受國門如何不敗?他的家人也有臉來跪求他做主?
可是他不做主,他這個孫氏族長又怎么做?一個朝廷命官、一介武將,沒有戰死沙場,卻死在了一個女人手里?
“夫君知道這些物資是誰籌備的嗎?”章雅惠輕聲問道。
孫慶元皺眉,他當然知道。
“長孫家、太師府、永寧侯以及背后的魯國公、景寧公主,這些人哪個是我們可以得罪的?就算不考慮他們,那武陵候又豈能坐視不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