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諸位實不相瞞,此番可以一舉誅殺那云國主帥也是取了一個投機的便宜在,如今那云國士兵必然早已經對此設防,再想像白天那樣有所奇效也是不可能了。”
這話倒是確實。
而且最重要的一點,如今火藥已經差不多消耗完畢,哪怕剩余幾顆,對于那云國依舊存余的十五萬大軍基本起不了多大的效果了。
若是沒有火藥這等利器,哪怕讓張三他們再飛一次天也是沒啥作為。
“長安縣候,不知道你那利器還剩余多少?”
衛錚沉聲問道。
搖搖頭,沐長卿頗覺無奈。
“此物制作不易,本來就存余不多,白天的時候基本已經消耗完畢。”
“不知用何材料?現在制作還來得及么?”
沐長卿沒有再回話了,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見此情形諸將也是不由沉默了下來。
見識過白天那等驚天動靜的陣仗之后,他們對那黑乎乎的圓球抱有極大的期待,如今聽長安縣候所言也知再想從中下手已經不可能了。
那問題再次回歸到本質之上來。
難不成真的要孤注一擲,將所有兵力全部投注于戰場之中與云國徹底交戰?
若是如此,哪怕此番大燕勝了也是慘勝。
此戰過后,大燕兵力必然會衰弱至極點,能夠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云國自然是最佳的選擇,況且在見識過白天的慘烈之后,他們實在不想手下的將士繼續犧牲下去了。
見著眾人臉上那蕭瑟的神情,沐長卿心中也很不是滋味。
想了想最終邁步走到那沙盤之前,低頭對著上面遍插的軍旗看去。
最后目光停留在那死人溝之上。
“云國后方糧道所在何處可有探查清楚?”
見沐長卿問話,衛錚還沒回話,趙君潔主動指著其中一道標注線開口道。
“云國糧道由后方滄州官道之中的虎獅城而來,經由陽河途徑鄴道。”
“因為這一路糧道基本皆有云國的步兵時刻沿途護送,所以我軍雖然也有想過沿途突襲,不過這一條運輸糧食的線路基本處于寬敞的官道之上,所過之處平坦開闊,若是我軍有所動靜必然會被對方察覺,所以便打消了此中念頭。”
“沐公子是想要突襲敵方糧草部隊么?”
搖了搖頭,沐長卿回道。
“既然趙將軍都這樣說了,自然沒有必要在這上面多費功夫。”
頓了頓又看著那畫著陽河的紅色標注線,沐長卿沉默了下來。
深思熟慮之后,繼而又轉頭與諸將交談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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營帳之中火光搖曳,喧嘩不止,直到半個時辰左右才逐漸平息了下來。
出了營帳,趙君潔與沐長卿并肩離開。
將士們此時補給之后皆是沉沉睡去,鼾聲此起彼伏。
天幕最盡的邊緣幽幽的泛上血紅色的迷霧,懸掛在清冷沉墨的夜色里,風的呼嘯想野獸在對著隕月咆哮。
行至趙君潔的營帳處,沐長卿溫聲道了一句。
“趙將軍趁這個功夫也休息一會吧,看你這憔悴的臉色怕是已經許久未曾休息過了。”
抿了抿嘴,趙君潔似乎有話想說,可最終還是將那想說的話咽了下去,點了點頭邁著她那雙傲人的大長腿走進了營帳之中。
沐長卿也沒多想,轉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。
行至一半,一個懶散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。
月色幽暗之下,那人安靜的站在不遠處的山頭之上,正目光清冷的看著他。
“大當家這是在等我么?”
狐疑的看了她一眼,沐長卿皺眉問道。
驚鴻掠影而過,那身影已經落在了他的身邊,隨之略帶質問以及好奇的話語傳來。
“你這一身武藝從哪學的?”
“為何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招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