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沐郎,你才學驚艷,按理說這聘書應該是由長輩纂寫才是,不過如今倒是沒人可替沐郎纂寫聘書,要不沐郎你自己寫吧?”
花姬也從沒婚配過,對這事也不是很懂,沐長卿那就更不用說了。
古代娶親講究個三書六聘,納采,問名,納吉,親迎等等………
一般男方下聘書,聘禮,女方接受之后才會先行走到定親這個流程。
而聘書一事理應是由男方長輩所寫,或者是請一個在鄉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所替纂,這自己替自己寫聘書著實有些過于兒戲。
不過花姬說的也并不無道理,在這個世界沐長卿是孤家寡人一個,堂上并無任何長輩,而要說德高望重之輩,整個長安城貌似也確實沒有幾人有資格給長安縣候書寫聘書。
若說有資格又有才學的,云橋可算一個,畢竟他是天下大儒,文院院長。
可問題是定親的是云橋的女兒啊,總不至于老丈人幫女婿寫聘書吧?那也太扯犢子了。
想了想沐長卿笑道。
“那便我自己來寫吧。”
沐長卿本就非此世中人,對于這個時代的凡俗禮節也沒有太過頑固不化。
花姬前去里屋做飯,沐長卿在書桌前坐下。
小案宣紙鋪平,瑩白宣紙倒影著窗影婆娑,想著與那憨憨的過往,沐長卿不由面目柔和流轉。
頓而下筆在紙上輕輕書寫。
“今日嘉禮初成,良緣遂締,詩詠關雉,雅歌麟趾。”
“看此日夏荷吐蕊,宜善宜美,卜他年瓜瓞綿綿,爾昌爾熾。”
“謹以白頭之約,書向鴻箋,好將紅葉之盟,載明鴛譜。”
“此證。”
停筆。
這只是草稿,到時候還需要去夠買專門的聘書重新臨摹。
輕微腳步聲至身后響起。
沐長卿耳根微動,放下紙筆,轉過頭來,對上花姬那溫柔的臉龐。
看著桌上那筆走龍蛇的字跡,花姬眼中有些羨慕,轉而柔聲說道。
“好了么?”
“嗯。”
“那先吃飯吧。”
飯后,花姬前往城中夠買聘禮去往了云府。
而沐長卿這個當事人反而有些無所事事起來。
左右念想,索性起身對著悠水的小屋走去。
——————
檐角燈籠隨風輕搖,閨房之內。
身著粉紅衫裙的云芷溪坐在床上,手中緊緊的握著香帕,表情故作認真,可是那眼底的幾絲慌亂還是出賣了她心里的緊張。
“芷溪,一旦定了親,可就不能再像平日里那樣頑皮了。”
姜紅袖坐在一旁拉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。
“我知道了娘。”
嘟囔了一句憨憨表情有些閃躲。
無奈的搖了搖頭,姜紅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女兒是什么性格。
如今定了親便已經算是長安縣候的女人了。
這別人家總歸不像在自己家一樣。
任性刁蠻哪怕云府捅翻了天也沒人會怪她,可是入了沐府那就沒人再由著她了。
更別說那沐長卿自身還有兩個女人,又豈能任由著自己的女兒在內宅胡來?
心中念此,姜紅袖沒來由的心里有些酸楚。
終究是自己的心頭肉,尚沒有行綰發加笄禮,可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,哪怕所托之人她極為滿意,可依舊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。
“芷溪,娘給你梳發。”
強顏歡笑著,姜紅袖將云芷溪拉到梳妝臺前準備給她挽發。
看著鏡中自己那高高豎起的雙馬尾,云芷溪嘟囔道。
“娘,要不頭發就不弄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