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心亭于天池中央。
白水籠罩,仙霧繚繞,淡淡的冰雪飄灑,整個湖心亭如同在雪夜中的一抹孤舟。
亭外是冰雕玉砌的冰石雕刻成不同模樣的冰花,冰草,亭內以雪做窩,唯獨圈養著這個叫云岫的白狐。
處于其中,身旁有一只不禮貌的白狐陪伴,倒真的讓沐長卿恍惚有一種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的感覺。
想起與花姬的約定,沐長卿眼中頓時精光大起。
此處不就是制作婚紗最合適的地方么?
以冰山做衣,以白雪為襯,做一件世上最美的婚紗。
說干就干。
沐長卿返回廚房,咕咕依舊在埋頭吃著美食,四個四喜丸子已經有兩個進了她的肚子,沐長卿此刻也懶得搭理他,將廚房菜刀拿在手中便再次出了門。
咕咕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拿著把菜刀干嘛?
不過眨眼又被盤中的丸子吸引,繼續美滋滋的埋頭吭哧。
回到湖心亭,沐長卿尋了一塊比較大的冰山移到亭中。
那云岫“嘰嘰”叫了兩聲,似乎不滿自己的小窩被人占了。
對著它揮了揮明晃晃的菜刀,沐長卿惡狠狠道。
“再叫,就把你砍了。”
果然那白狐不叫了。
拿著菜刀在冰山上雕刻,心中想著花姬的模樣,沐長卿時而搖頭,時而又點頭,那冰雪上顯出幾道淺淺淡淡的痕跡。
見那霸占自己小窩的壞人在那冰山上雕琢個不停,云岫也沒了睡覺的心思了,睜著狐貍眼緊緊的看著他。
似乎有些費解。
這個人類是不是腦子不好使。
入夜。
風雪交加,寒意侵肆。
那雕刻的沐長卿卻渾然不覺,反而覺得身體越來越充滿力量。
頭發已經全部被冰雪染成花白,若不注意還以為這是個雪人。
一旁的白狐也從小窩中爬了出來,正趴在沐長卿的肩頭好奇的看著眼前模樣奇怪的冰山。
對于這個白狐突然如此友好沐長卿也不在意,繼續盯著眼中的杰作。
“咣當”一聲菜刀扔在地上。
沐長卿看著眼前的杰作心中滿意。
隨后將肩上的白狐抱在懷里,那白狐也不認生了,倒是嘰嘰叫了兩聲,顯得極為親密。
我就說嘛,本公子這么帥,只要是個母的都會喜歡我的。
得意一笑,沐長卿心神耗損巨大,對著云岫念了一句:“狐兄,不介意一起睡一覺吧?”
說罷,抱著云岫躺在亭中石凳上呼呼大睡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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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畔一抹紅霞跳出云層,黑夜頓去,飄雪宮再次恢復了生機。
起早的飄雪宮弟子起床洗漱,進行著日常的訓練。
不過眾多女弟子剛走到天池之沿,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池中瞬間便愣住了。
“琴姐姐,那,那是什么?”
一個少女指著湖心亭中的那件冰雪白紗語氣滿是震驚。
琴兒也顧不上回話,因為她此刻整個人也是呆的。
下了一夜的雪已經停止了。
天池中的白霧凝結成霜,肉眼已經能夠看見亭中景象。
一件純由晶瑩白雪雕刻而成的白裙正安靜的立于亭中,頭頂是鏤空的潔白絲圍,像是隨風漂浮的白紗巾。
桃型領口,雙肩微露,絲絲白雪掩映其上,束腰處一條存由白雪制成的玉帶飄逸輕盈,潔白的下擺宛如盛開的白蓮花,沿著冰雪廊橋一直延伸到遠處。
這精致的冰雪長裙,通體晶瑩透亮,在朝霞中流光溢彩,熠熠生輝,便仿佛這世上最動人,最美麗的水晶。
拖地迤邐之處,一頭漂亮的白狐正窩在那冰雪處睡的正香。
一旁還有一個已經被白雪覆蓋的雪人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