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一下。”
楚子航打斷了阿卜杜拉,問道:“這里就是邏輯漏洞,在現在大家眼中,我是個能戰勝初代種的傳奇屠龍者,但就連你也說了,我們在伊登面前掙扎求生。”
說著他又看向校長,“校長您會派連次代種都打不過的學員,去北極討伐龍王嗎?”
昂熱眉頭微皺,說出的答案出乎意料,“誠實的來說,看情況的話,我可能會這么做。”
人類面對龍族一直是弱勢的,他不可能因為畏懼傷亡,明知龍王在一個地方涅槃而不去處理。
楚子航沉默了下,才意識到,之前是他們有陸兄在太過順利了,校長說的不錯,就算風險極高,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,秘黨也必須行動。
阿卜杜拉繼續說:“我還記得在北極青銅城內不停奔跑解除戒律的事,甚至迷宮的地圖我至今還能畫出幾份……”
這個阿拉伯人顯然糾結無比,陷入了自我懷疑,“你們的血統的確是最優秀的,出問題的不應該是你們……可我對自己的人生很了解,我不可能是龍王。”
昂熱拿出一個平板遞給楚子航,“這是阿卜杜拉的生平,很清晰,但如果這個世界是被修改過的,里面的內容只能做參考。”
阿卜杜拉嘆了口氣,“不用看了,我大概說下自己的事吧。”
接下來他自述了生平,阿卜杜拉出生在一個中東的小鎮,無父無母,跟流浪兒聚在一起,結成幫會,在街頭上搶吃的。
后來他有一次進了山,那天下了很大的雪,迷路后他本以為自己要被凍死了,最后趴在雪地里,被一只回答的圣伯納犬救了。
之后他見到了圣伯納犬的主人,也就是孤兒院的院長,院長收留了他,并說愿意多收留些孩子。
阿卜杜拉很開心,就帶他的兄弟來了,連著他一共有八個孩子,最大的十五六歲,他是最小的那個孩子。
這本應該是個好心老人收留孤兒的溫馨故事,但故事的結局卻不那么美好。
阿卜杜拉的兄弟們隨著年紀的增長,不再滿足以待在山中陪一個糟老頭子,他們偶然得知老人藏有很多金條在保險柜中,就動了貪念。
在一天夜里,他的七個兄弟關門毆打老人,逼問保險柜的密碼,他聽到院長的骨骼斷裂和哀嚎聲,卻沒有勇氣進去救人。
他害怕極了,也不想等著分錢,他就開門往外跑,想跑回鎮上去。
院長的哀嚎聲像是在他身后追,他終于忍不住回頭,就看到樹林中的老房子在熊熊燃燒。
他快跑到城鎮了,可他忽然跑不動了。
他曾經以為老人只是想騙自己留在老房子里陪他,但他在最后忽然明白老人的笑容了,那是父親看兒子的笑容。
他永遠也跑不出那片林子了,也跑不出那座熊熊燃燒的老房子,因為那是他一生中唯一可以被稱為家的地方。
“有點慘。”
路明非見故事講完后大家都沉默,只能做個活動氣氛的,但一開口就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,明明他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說點安慰人的。
繪梨衣也有些意外,沒想到這個陌生的“副會長”竟還有如此悲慘的過去,同時她也為人性的丑惡感到發寒。
心善的老人收養孩子,最后卻被孩子們毆打至死,只是為了那些金條。
在場唯有楚子航在沉默后,深深的看了阿卜杜拉一眼,“我表示同情,但你的記憶并不一定是真的,而你也是陸兄失蹤后最大的異常點,我們有理由懷疑你。”
昂熱給每個人重新倒上茶,輪到阿卜杜拉,他苦澀的開口:“我需要接受監禁嗎?”
他知道自己雖然也是優秀學員,但在校長心中的權重遠不如那三位,而目前大家懷疑自己也是合理的。
他此時的心態比旁邊的幾人還急,他不急著找什么“陸兄”、“Godzilla”,但他很迷茫,心中有著淡淡的恐慌,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東西了。
“你能理解是好事,當然,不會把你送到島上去的,在學院接受觀察。”
昂熱說的委婉,所謂“島上”,就是秘黨的監獄,但他的意思也很明確了,阿卜杜拉要在學院接受軟禁,一舉一動都要在執行部的眼皮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