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沒有人歧視他,每個人都會跟他說話,在他八十九歲那年,在臥榻上,于睡眠中去世。
“這壇酒是小凡留給你的。”
繪梨衣取出一個酒壇,看上去有很多年歲了,外面貼紙上的字都有些模糊,泥封卻很嚴實。
陸晨接過酒壇,想起往事,記得有一次喝酒時,小凡說總喝他的酒,很不好意思,他準備自己釀一壇酒,來一起喝。
這酒一釀就是好多年,久到還沒釀成,陸晨就先去世了。
等這壇酒釀成,陸晨已然不在,小凡就將這壇酒埋在了地下,相等陸晨來世復活后再共飲。
可百年過去,陸晨并未轉生,他卻已經老死了。
陸晨拍開泥封,這跨越百年的一壇酒,終究是入喉了。
芬芳、辛辣、和那淡淡的暖流,這是一種靈酒,雖不是上佳的靈酒,卻是小凡從生活費中節省出來慢慢收集材料釀造的。
“真好喝。”
陸晨喝了一半,將剩下的倒在墓前,“小凡,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酒,你我共飲。”
他在墓前坐了片刻,繪梨衣也并不打擾。
過了一會兒,陸晨起身,拉著繪梨衣的手離開。
前塵事今生了,今生事今生畢。
“鳳犧阿姨呢?”
陸晨看著涂山面貌的改變,問道。
“銀月守衛大統領空青離開涂山,鳳犧阿姨此時被紅紅姐關押在苦情樹下的空間。”
繪梨衣提起這個,也是情緒低迷,鳳犧終究還是走上了老路,她們甚至不知道是為什么。
即使已經被紅紅關押起來,鳳犧也未曾吐露原因,她只說看透了苦情樹的殘酷。
紅紅和鳳犧的那一戰她沒有看到,連雅雅也不知此事,容容姐可能知曉,但并不與其他人說。
“你就忙著睡大覺了是吧?”
陸晨調侃道。
“睡覺很好啊,躺著就能變強。”
繪梨衣巧笑嫣然。
陸晨沉默了下,“對不起。”
他知道是因為自己不在,繪梨衣因為無聊,才一直入夢修煉的。
繪梨衣捏了捏陸晨的臉,“你這個樣子裝深沉,真的很好笑誒,你要真覺得抱歉的話,不如我們切磋下?”
陸晨愣了愣,看向繪梨衣,“你也來!?”
繪梨衣雖然此時看上去是個小女孩兒,但她的妖力強大程度,在涂山之內恐怕僅次于紅紅,精神屬性已經接近一百點。
再加上之前在楊家時,見繪梨衣露的那一手,陸晨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過老婆了。
千秋夢,繪梨衣究竟都領悟了些什么?連他也看不懂那一手虛實之間的轉化。
繪梨衣鼓了鼓臉,佯做不快的樣子,撇過頭去,“怎么,不愿意陪我切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