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瑪斯顯然對赫烏莉亞的出現早有預料,甚至還有饒有興趣的側頭,詢問身旁銀行家的看法。
少年干凈柔白的耳垂上,一只暖紅色的耳墜在昏色里搖曳,散發出微弱的淡光。
“計劃中并沒有這項進程,即使是博士的緊急預案里也沒有但您似乎對此早有預料”潘塔羅涅微微抬頷,從席位上的視野望過去,細致掃過每個死角。
“真是遺憾,看來寧蘭小姐在死局中找到為數不多的生存之法。”
大銀行家并不畏懼赫烏莉亞的魔神身份,他抬手接住落下的鹽簇,稍稍揉碾后便任由塵粉從指縫間落下。
“潘塔羅涅,你就這么想將寧蘭小姐置之死地”
“再怎么說她也是愚人眾的合作對象,陰謀戕害合作者的事跡要是傳出去,愚人眾本來就挺惡劣的名聲只怕是雪上加霜”
法瑪斯隨口說著,突然像是想到什么,聲音逐漸降低,緊接著是一段不算太長的沉默,月光穿過宴會廳的天窗,空氣里浮現出盤旋的鹽塵。
又是幾秒鐘,好似再不說話便失禮似的,潘塔羅涅偏頭看了眼法瑪斯,單手扶著的欄桿,輕飄飄的微笑
“愚人眾何時謀害過合作者宴會廳里的觀眾有目共睹,我不過是向他們介紹新認識的朋友向寧蘭擲出手杖的人,不是您嗎”
潘塔羅涅說得理所當然,語氣沒有絲毫停頓,仿佛類似的話早已縈繞百轉千回。
法瑪斯聞言也不氣惱,甚至表情都沒怎么變,只是以近乎淡漠的態度觀察著會場中的局勢,眼中帶著說不出來的情緒,仿佛同時包含著諷刺、寬容、憐憫與欣賞。
“富貴兒,聽我一句勸,鐘離喜歡那種直來直去、看上去傻乎乎的執行官,你這么狡猾,平時聊天的時候很難讓他有成就感。”
“另外,我扔出去的是你的手杖,上面有愚人眾的徽記。”
沉默再次出現,只是這次閉口不言的是潘塔羅涅。
而造成如今這幅局面的赫烏莉亞仍然平靜的站在宴會廳中央,坦然接受各方投來的不同的視線,她低眉頜首,把垂到臉側的幾綹發絲捋至耳后,然后伸出左手將神智不清的寧蘭攬在懷中,像是想要聚攏她那如沙堆般傾頹的靈魂。
此時宴會廳里的眾人才發現,赫烏莉亞的遮擋在身后的右臂已經完全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從衣袖斷口處不停灑落的細碎鹽粒。
看在鐘離的面子上,法瑪斯在攻擊時盡量控制住了力道,避免波及無辜的千巖軍士兵,但戰爭之神擲出的攻擊,即便是位格相當的魔神也不愿硬碰,對權柄弱小的赫烏莉亞而言則更加危險。
一條胳膊換得孩子的性命,在赫烏莉亞看來,這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。
火焰炙烤,鹽漬粘身,赫烏莉亞懷中的寧蘭看上去茫然無措,像是受到過多刺激后,大腦自我保護機制啟動時產生的不真切感。
在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后,寧蘭大腿處的神之眼開始綻放出微弱的光芒,似乎是害怕眼前的景象如夢境般消散,寧蘭用輕到幾乎微不可聞的嗓音開口呼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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