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鐘離先生,您認識這位墓主”
執行官靴尖碾碎半片枯葉,木柴堆轟然落在石階前。
鐘離的出現并沒有讓達達利亞感到驚訝,他在璃月的任務早已完成,如今藏在此處,除了躲避追殺,也是存著再見鐘離一面的心思。
畢竟對方可是答應了他,要與他秉燭夜話,再游璃月。
“不錯,此人心志堅毅,俗世罕見,只可惜跟在下之道不同,與璃月更是敵非友。”
鐘離嘆了口氣,轉身時,掌中不知何時多出個油紙包袱:“此乃不卜廬開出的調理方子,有助于恢復因過度使用元素力而造成的傷勢。”
達達利亞挑眉看著對方變戲法似的取出包裹,索性倚著柴堆盤腿坐下,腰間邪眼吊墜與殘槍共鳴出細碎紅光:“多謝鐘離先生好意,我不需……”
“我多次囑托白先生調整方劑搭配,此方味甘,不苦。”
鐘離開口打斷了達達利亞拒絕的話,邁步來到青年身前,也不嫌棄滿地木屑,學著執行官的模樣拂衣落座,檐角銅鈴恰被晨風撞響。
“配新劈的松柴煙火氣,倒是正好。”
達達利亞先是面露驚愕之色,隨后便咧著嘴暢快大笑。
鐘離雖不解對方為何大笑,但還是撿了些木柴,提著包袱到柴房里將藥方煎出來。
松濤聲漫過坍圮的院墻,墳前新生的琉璃百合在風里舒展。
當鐘離端著熱氣騰騰的藥湯出來時,達達利亞已經在后院升起了火堆。
晨露中的天衡山林,幾乎稱得上是凄寒。
等待碗中藥物冷卻時,兩人就這么干巴的談天說地,他們說起至冬國永凍港的鯨骨風鈴,說起層巖巨淵深處未抵達的契約,說起某場暴雨里被打濕的神之眼。
待到藥湯稍稍冷卻,達達利亞便毫不猶豫的準備將所有液體灌進喉嚨,豈料藥方不但不苦,甚至是甜得膩人,惹得青年執行官突然嗆咳:
“當初在北國銀行,先生其實是故意把神之心給我的吧“
鐘離摩挲著拇指的扳指,石珀耳墜隨笑意輕晃:“愚人眾執行官性情各異,或喜施謀用計,或好以武服人,但卻難得見到似公子閣下這般的赤子之心。”
木材扔進篝火濺出幾顆火星,鐘離望著火光消散處忽然沉默。
“法瑪斯曾給我說過一個笑話,說彼時他治下的穆納塔就像一棟四面漏風、破爛不堪的房屋,只要有人往門上輕輕的踹一腳……”
鐘離欲擒故縱,似乎真的認為這個笑話有可取之處,嘴角勾起些許弧度,“房子里面的人就會沖出來揍他一頓。”
“在我眼中,如今的愚人眾就像是這所房屋,只希望來日你們不會重蹈覆轍。”
也不知是沒聽懂鐘離話語中的暗喻,還是真的赤誠至此,達達利亞笑笑沒有回應,仰頭飲盡最后半碗藥湯,檐角愚人眾旗幟在風里獵獵作響。
遠處丘丘人的鼓點幽幽,橫梁蛛網墜著露水,將熄的柴火把兩道影子拉得很長。
此后鐘離便與達達利亞一起住進了曾屬于馬爾庫斯的房屋,達達利亞勤于練武,負責烹飪兩人的日常三餐。鐘離偶爾也會指點幾句,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品茗撫琴。
達達利亞時常希望這樣的日子能更長些,但相逢注定會有分別。
比如不請自來的法瑪斯,溫迪和旅行者一行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