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閑庭信步的模樣仿佛不是走在一座充滿危險的廢棄工廠,而是踏過至冬冰釣節的慶典紅毯。
“所以現在我得保護好托克的夢想啊。”達達利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神之眼邊緣,喉結里的嘆息輕輕滾動,“在它…徹底碎掉之前。”
此時的旅行者靴底碾過傳送帶上凝結的油垢,正仰頭望向懸吊的鋼鐵巨像。
銹蝕的鎖鏈絞緊遺跡守衛殘破的機械臂,垂落的履帶在風里痙攣般晃動。
派蒙繞著環形傳送裝置飛了半圈,斗篷被通風管的氣流掀得簌簌作響:“誒,那這些鐵疙瘩要被送去哪里?”
“要么是地下鑄造區,要么就是實驗室。”
達達利亞皺著眉頭回應,然后打量著四周的環境,似乎是在尋找什么。
橘發青年可不管這些遺跡守衛要被送去哪兒,他只知道萬一去到托克那里就糟了,短短幾秒鐘,達達利亞的目光便鎖定在該區域的操作臺上。
面對讓人眼花繚亂的按鈕和拉桿,達達利亞選擇了最簡單的破壞方式。
青年握拳擊打操作臺冰涼的合金表面,水元素力順著拳鋒滲入控制面板。
“必須截停輸送鏈,可不能讓它們接近托……”
“哥哥!好人姐姐!我找到秘密通道啦!”
達達利亞的話還沒說完,金屬閘門的另一側,托克整個人趴在防爆玻璃上,掌心與鼻尖在透明屏障壓成粉白的圓,正用最大的聲音朝著達達利亞呼喚。
青年執行官眼底暗潮翻涌,卻立即改拳為掌,掌心不著痕跡的輕按在通訊器上:“托克,你看見旁邊的光標按鈕了嗎?”
他放輕的尾音帶著氣聲,仿佛真的在和托克玩捉迷藏。
“數完三二一,我們同時按下按鈕,就可以打開隔在我們中間的大門了。”
聽到達達利亞的話,男孩蔚藍色的瞳孔驟然亮起光芒,稚氣尾音在密閉空間彈跳:“誒!托克也能幫上哥哥的忙嗎?”
“當然。”青年屈指叩了叩玻璃,機油在無機質表面洇開暗色漣漪,“來,三、二、一……”
金屬穹頂落下兩重聲浪,青年執行官低沉的計數撞上孩童清亮的模仿,在最后一個字疊成和聲的剎那,達達利亞的手掌與托克指尖同時按下光標按鈕。
閘門齒輪的咬合聲如同巨獸蘇醒的嘶吼。
當眾人終于在中央大廳截住這位小探險家時,達達利亞的勛帶早已浸透冷凝液,旅行者的發梢還跳動著未散盡的雷元素光斑。
達達利亞也顧不上休息,單膝跪地檢查起托克的周身:“可算匯合了……托克,你沒有哪里受傷吧?”
“受傷?沒有呀,獨眼小寶都乖乖讓我摸腦袋呢!”
托克晃了晃不知從哪拾來的青銅齒輪,輕輕放在身旁徹底報廢的遺跡守衛頭頂。
飛了一路的派蒙癱坐在覆塵的遺跡守衛胳膊上,鼓起臉頰抱怨:“只有你一個人覺得好玩,我們都快嚇死了……”
但托克卻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,突然撲向蒙灰的觀測窗,鼻尖在玻璃上壓出圓痕:“快看!那里是「獨眼小寶」們開茶會的地方對不對?”
法瑪斯和溫迪循聲望去,穹頂漏下的天光中,數十臺遺跡守衛如赴宴的賓客般默立。
他們已經來到了諾亞曾提及的熔鑄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