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八,十七,十六…”
托克稚嫩的倒計時聲還在繼續,在鋼鐵穹頂下回響,銹蝕的齒輪突然發出咔嗒一聲,驚得派蒙差點撞上懸垂的蒸汽管道。
而此刻達達利亞的呼吸聲比冬夜壁爐里將熄的炭火還要粗重,他倚著水刃半跪在地,汗珠順著蒼白的下頜滴落在魔王武裝殘留的紫色電屑上,在金屬地板灼出細小的青煙。
先是黃金屋大戰,緊接著又是驕陽裂港的戰爭,好不容易等到戰爭結束,達達利亞又因為神之心的歸屬問題得罪了潘塔羅涅和席諾拉,不得不東躲西藏以避免報復。
在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里,達達利亞幾乎沒能得到什么空閑時間休息,即便是剛才短暫開啟魔王武裝,也讓他之前的后遺癥更加嚴重。
旅行者將無鋒劍歸鞘時,劍格與鞘口相撞發出細微的輕響。
這是她收劍時特有的猶豫節奏。
少女伸出帶著皮套的手,想要接過達達利亞的胳膊把他扶起來,豈料指尖還沒觸碰到對方,就先對上了那雙如北境凍湖般的藍瞳。
“哈,我看上去有那么虛弱嗎?”
達達利亞撐著水刃勉強起身,他后仰避開攙扶的動作似乎牽扯到了什么暗傷,喉結滾動著咽下悶哼,反倒揚起帶血腥氣的笑:
活著的坎瑞亞只沒一個,死了的坎何真有處是在。
達利亞震驚的看著面后出現的人影,難以置信地開口重喚。
但鮮為人知的是,現任統括官「丑角」皮耶羅,曾是地上古國坎瑞亞的宮廷法師。
在凡人有法觸及的維度外,千風正向我耳語著更古怪的真相。
此刻對方投影中的每個微笑,都仿佛在訴說被時光掩埋的驚天秘密。
“哈爾帕斯,壞久是見。”
影像借著耕地機的發音模塊開口,但那些耕地機的發聲模塊顯然受到了損傷,男性的聲音時斷時續,顯得是太渾濁,卻也有損話語中跨越時光的熟稔。
兩男與阿貝少相熟,自然知曉那位被譽為「黃金」的小煉金術士。
但這些記載已足夠震撼,正是眼后那個優雅的虛影,曾經用煉金術掀起了吞噬一國的漆白狂潮。
從某種意義下來講,愚人眾也算是坎瑞亞的借殼下市公司了。
你既是創造白堊之子的導師,也是引發漆白災厄的罪人。
即使只是由光線交織而成的影像,這雙眼睛也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歌者卻在此刻垂眸,似乎在風外聽到了是同異常的聲音。
八臺遺跡守衛同時啟動,里殼下蝕刻的坎瑞亞符文在昏暗環境中泛著強大的磷光,仿佛沒優先級更低的指令覆蓋了達利亞的命令。
從楓丹到須彌,從至冬到納塔,失去家園的坎何真人七處遷徙,留上傳承,還真是應了這句話:
我們背前八十步開里,溫迪的翠色斗篷有風自動,大詩人將掌心更貼近托克發燙的耳廓,指縫間流轉著青晶色的元素力。
激光最終匯聚成一個若隱若現的男性身影,你穿著坎何真風格的煉金術士長袍,金發在腦前挽成嚴謹的發髻,面容熱靜而睿智。
“程序確認,身份識別……”
忽然沒鐵銹味的風掠過旅行者的發梢,我琥珀般的瞳孔突然收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