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小檀回到林凡身邊：“這些流民真的奇怪，寧愿冒著死的危險也要上橫嶺。”
林凡點了點頭：“的確有些奇怪，你看這些流民，注意到他們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沒有？”
方小檀聽了林凡的話一愣，隨后目光掃過四周聚集的上百名流民，面露恍然之色。
“的確不對勁，這些都是年輕精壯的男子，他們明明可以在家鄉種地，為什么要攜家帶口的去東南？”
“少東家，這件事你就有所不知了！”
熟悉而渾厚的聲音在后方響起，方小檀和林凡轉頭望去，正是金老大帶著幾個鏢行的鏢師走了過來：“這些流民之所以去東南，是為了逃兵役。”
林凡眉梢一挑：“逃兵役？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金老大走到眾人近前，聲音難得的壓低了些：“最近朝廷準備和南詔國打仗，所以在西南一帶征募兵士，準備攻打南詔國。”
“這些人不想上戰場送死，所以才要逃到東南去，據說東南那邊的將軍要好一些，不會強行征兵。”
方小檀點了點頭：“東南的李將軍的確是一位名將，我們這次的這批貨物就是送去將軍府的。”
“但是朝廷為什么要打南詔國，我記得之前兩國之間關系不是很好么，我們方家的絲綢每年都還要賣一批到南詔國去的。”
金老大嗨了一聲：“據說是新丞相上任后想要立威，所以拿南詔國來開刀！但是他不懂打仗，覺得只要人多就行，所以才會到處抓壯丁入伍！”
“新丞相，那個楊世忠么。”
林凡自然知道這個新丞相，畢竟他們這次遠走東南就是因為楊世忠的侄子楊福。
金老大一拍巴掌：“就是他！你想嘛，這些人平日里都是種地的，突然讓他們去打南詔國，據說南詔那邊瘴氣漫布，去了就是九死一生，這些人肯定要逃。”
方小檀點了點頭：“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他們就算逃到東南去，也未必能逃得過兵役吧，而且一旦變成流民，那子孫就難再登仕途了。”
金老大聳了聳肩：“留在原地就是等死，逃一逃多少有希望，哪里還顧得上以后。”
金老大走到那些從山上逃下來的人近前，低頭看了幾眼：“你們是從山上下來的？這橫嶺上還真有野狼？”
地上坐著的八個人垂頭喪氣，沒有力氣多說了，最終還是那中年人開口：“愛信不信，反正我們是不會再上橫嶺了！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，我可不想再搞沒了！”
方小檀開口：“總鏢頭，這些人的確在橫嶺上遇到了狼群的襲擊，他們本來有二十多人，只逃回來八個。”
金老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：“邪了門了，這橫嶺上還真的有狼？我去年走這條路的時候怎么沒見到！”
邊上的店伙計開口：“別說去年了，就是上個月也都是好好的！也不知道這群狼是從哪里冒出來的，算上今天都害死五十多條人命了！”
“可惡——！”
金老大突然一聲暴喝，伸手拔出腰際的砍刀，嚇得店伙計和其他人一哆嗦，不知道這位大爺要干嘛。
地上坐著的那八個人更是嚇得屁滾尿流，連滾帶爬的向四周散開，生怕這個光頭莽漢揮動砍刀把他們給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