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第一次用大惰涂身膏治療傷者,他心里也沒底,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家姑娘給烤熟了。那樣的話,真就變成叫花雞了。
一個時間里,女人的喉嚨里傳出了一個含混的呻吟聲,然后悠悠醒轉了過來。
李子安激動地道:“你感覺怎么樣?”
女人剛睜眼,還有點迷糊,也沒跟李子安說話,不過意識回歸,忽然感覺屁股下背上熱乎乎的,再一看自己躺在一個土坑里,一個青年正燒火烤她,一秒鐘后她就張嘴尖叫了一聲:“啊——”
李子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,拿在手里的一把枯葉也驚掉在了地上。
女人從土坑里撐坐了起來,卻就是這一動,牽動了傷處,痛呼了一聲。
李子安跟著說道:“你快躺下,我這是在給你治傷。”
女人警惕的瞅著李子安,聲音有點顫:“哪有你、你這樣治傷的……你、你想干什么?”
李子安說道:“我是一個方士,這是古老的方士醫術,你還記得你從天上掉下來吧,你受了很重的傷,這里沒信號,醫生也來不了,我只能想辦法救你,你現在是不是好多了?”
女人微微愣了一下,她回想了起來。
眼前的青年正是她昏迷前遇到的那個青年,她的身上涂滿了泥膏,那泥膏里散發出了淡淡的中藥材的味道,而她現在的確輕松多了。她還看見了李子安的背篼,那背篼里裝滿了藥材。
“你……是一個方士?”女人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。
李子安點了一下頭。
“不像呀。”她說。
李子安笑著說道:“那你覺得方士應該長什么樣?”
她想了一下,但想不出來。
世人都知道道士,可方士從大清文字獄之后就絕跡了,突然有個采藥的青年跟她說是方士,她才發現她心里連個方士的大致形象都沒有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問了一句。
“我叫李子安,我就住在山下的月牙村里。”李子安說道:“你快躺下,你身上的泥膏很珍貴,你坐著它就沒用了,你快躺下去,我再加點柴給你烤一烤。”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緩緩的躺了下去。
那身材山高水低。
李子安想去幫她,可人家身上就那么一點小布,他又覺得不方便。
“我叫沐春桃。”她說。
李子安愣了一下。
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他給自己算的那一卦,咸魚也有翻身日,苦盡甘來桃花開。
他的心咯噔一下跳,難道那卦中的桃花就是她?
沐春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:“你不說要燒火嗎,你看著我干什么?”
“哦,燒火……”李子安低頭燒火,然后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。
泥殼有裂縫。
他自己也燒了一把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