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安也懶得扶了,松開了撐著余泰安的手。
余泰安順勢就跪了下去,那一剎那間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。
他是何等的人物,走哪不被人尊著敬著,現在卻要給一個贅婿下跪,他一世的英明,他的驕傲,他的體面,他的身份地位都崩塌了。
李子安淡淡的說了一句:“你們要是非要這樣,那我們也不用聊了,你們回去吧。”
“子安,我們……”余泰安很想說句什么,可是說不出來。
求人的話就像是傷口里的鹽。
葛春蘭一直哭。
女人最擅長的也就是這個。
李子安皺了一下眉頭:“你們真不起來啊,那我回屋睡覺去了。”
余泰安和葛春蘭對視了一眼,老兩口慢吞吞的站了起來,但不敢入座,只是站著。
這是刻意把姿態放到最低,為的都是余家豪。
李子安說道:“我知道你們的來意,的確只有我能救家豪,可是你們告訴我,我為什么要救他?以前他去新星公司和銅礦搞破壞,他可是把美琳往絕境里逼,手下半點不留情。這些事都過去了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可是這一次,他居然勾結境外的敵對勢力綁架我,我差點死在那艘船上,這樣的事,我應該原諒嗎?”
余泰安的顫聲說道:“子安,是我教子無方,是我的錯,你打我罵我我都沒有怨言,請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情分上,再給家豪一個機會吧。”
李子安沉默不語。
葛春蘭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余泰安。
余泰安似乎想起了什么,慌忙拉開外套,從里面取出了一只文件袋來。
李子安不動聲色的看著。
早拿出來不就得了嗎?
“子安,家豪在電話里跟我說了,他說他對不起你,他要把他手里的巨人公司的股權全部轉讓給你,他說他只要一塊錢……哦對了,這是我讓法務擬的轉讓協議書,家豪已經簽字了,你看看,要是沒有問題的話,你簽字就能生效。”余泰安雙手捧著文件袋遞到了李子安的面前。
李子安接過文件袋,臉上露出了一個為難的表情:“二叔、二嬸,你們這是讓我為難啊。”
葛春蘭嘴角一癟,眼淚又牽著線的往下掉:“子安,二嬸我求你了,你就大人不記小人國,救救我們家豪吧。”
“子安,二叔我給你跪下了!”余泰安說著又要往下跪。
李子安伸手扶住,他嘆了一口氣:“好吧,我這個人就是心太軟,看在你們二老的情面上,我既往不咎,我去給他作證。”
“謝謝,謝謝。”余泰安松了一口氣。
葛春蘭也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。
“坐坐坐,我看看這協議書。”李子安坐下去看協議書。
余泰安和葛春蘭兩口子也坐了下去,雖然心中的石頭落地了,可是兩口子還是顯得很緊張,生怕李子安突然改變主意。
李子安從文件袋中抽出轉讓協議書看著,又說了一句:“你們別介意啊,我被人坑怕了,得仔細看看。”
余泰安更緊張了:“子安啊,你放一百個心,這協議書沒有任何問題,我們是一家人,我怎么會坑你。”
李子安淡淡的說了一句:“我跟家豪也是一家人。”
余泰安不說話了,姿態還是那么低。
可是他的心里卻好恨啊,明知道這個贅婿在訛錢,可他卻還要卑躬屈膝的來討好這個贅婿!
李子安很快就看完了轉讓協議書,然后取出機關鋼筆,在應該簽字的地方簽上了名字。
然后,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塊錢,遞到了余泰安的面前:“二叔,這筆轉讓費你請收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