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客廳,李子安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杜枝山和沈寶慧,沒有看見杜武。
杜枝山站了起來,滿臉笑容:“子安坐。”
李子安也笑著打了一個招呼:“杜叔叔好。”
他沒有招呼沈寶慧。
沈寶慧也冷眼看著他,連一句招呼都沒有。
確認過眼神,彼此都是想弄死的那個人。
管家鐘福奉了一杯茶來,跟李子安打了個招呼又下去了。
李子安剛剛入座,杜武就從樓上下來了。
看見自己的憨厚老實的武癡徒弟,李子安的良心微微一痛。
徒弟啊。
師父當初真的是假裝卜卦,胡亂解卦,沒想到竟然一語中地,你要怪就怪你媽吧……
“師父!”杜武叫了一聲,大步走來,撲通一下跪在了李子安的身前。
李子安的良心更痛了,可是他當得起杜武這一跪。拋開從前的傳藝之恩,就意塔利的為了救杜武的那一戰,杜武怎么跪他都不過分。
卻不等李子安伸手去將杜武扶起來,沈寶慧便呵斥了一句:“杜武,你干什么?”
李子安干脆把手縮了回來,就讓杜武就那么跪著。
杜枝山皺起了眉頭,明顯不高興了。
沈寶慧卻還不知好歹:“杜武,你還跪著干什么?起來!”
杜武說道:“如果不是師父救了我,我都死在國外了,救命之恩比天還大,我給師父磕三個頭再起來。”
咚咚咚!
杜武還真是給李子安磕了三個響頭。
李子安伸手將杜武攙扶了起來,說了一句:“師父救你那是天經地義,不必磕頭。”
杜武憨厚的笑了笑:“師父,哪怕是我七老八十了,我還是要給你磕頭。”
尊師重道,這小子真的不錯。
可是,杜武越是忠厚,李子安的心里就越是難過。這忠厚老實的徒弟,馬上就要面對人生之中最大的變故了,而且這還是他一手造成的,這讓他于心何忍?
沈寶慧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:“跪也跪了,頭也磕了,才說這樣的話,假惺惺的。”
杜枝山瞪了沈寶慧一眼:“杜武這是尊師重道,他給子安磕頭也是天經地義的事,你在這里陰陽怪氣的說什么?”
沈寶慧跟著就走到杜武的身邊,伸手去擦杜武的額頭,一邊說道:“媽就你這么一個兒子,媽見不得你受苦,額頭疼不疼?”
杜武笑了笑:“媽,我是習武之人,我的額頭把這地磚磕破都不會疼,你就甭擔心了。”
“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,母子連心,媽能不心疼嗎?”沈寶慧一副慈母的樣子。
李子安看到了沈寶慧掛在脖子上的翡翠佛公,陽綠冰透,一看就是上百萬的貨。還有手上戴著的一只手鐲,那也是高冰滿綠,價值不菲。
典型的暴發戶打扮。
而且一如既往的囂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