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漸漸深了,月光灑在海面上,每一個海浪里都好像藏著一個月亮,層層疊疊的涌向海岸線。
李子安在甲板上坐了下來,閉上了眼睛。
陰姬看著李子安,眼神之中充滿了猜疑與好奇。
她知道李子安一定在干什么,可是她又不知道李子安在干什么。
范才偉看著陰姬,手里拿著一支沙鷹手槍。
這不是董曦的槍,這是西羅在耶路撒冷買的槍中的一支,他在塞得港上船之后全都帶上了游艇。
在華國持槍是犯法的,可是有大師背鍋,這也沒什么。如果真有一天被查到了,就說是大師的槍,讓大師背鍋,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。
沙鷹手槍的子彈已經上膛,還開了保險,隨時可以開槍射擊。
陰姬看了范才偉一眼:“你把槍頭壓下去,小心走火,打著我不要緊,萬一打到你老板就不好了。”
范才偉冷聲說道:“別廢話,老實待著。”
陰姬沖范才偉露出了一個笑容,聲音也軟綿綿的好聽:“你長得真帥。”
這聲音有毒,范才偉的耳朵里就像是探進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,撓得他癢癢的,而且這癢轉眼就傳遞到了他的肚子里。
陰姬微微揚起了下顎,將胸部挺了起來,然后伸手撩起了耳邊的頭發,露出了雪白晶瑩的耳朵。
女人對一個男人露出耳朵,最容易撩撥男人的**。
就這樣一句話,一個動作,范才偉就用兩支槍指著陰姬了。
陰姬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。
就這點本事,還敢跟她兇?
兩人的對話一點都沒影響到李子安,就這么一點時間里,他已經完成了觀星。
觀星卦辭浮現:窺得天機樂淘淘,天罰下來躲不掉,敵非敵來友非友,歸途終是一人走。
大惰隨身爐青煙裊裊,六圖長亮。
這卦辭秒解。
窺得天機樂淘淘,天罰下來躲不掉。這說的是他從陰姬這里窺得了天機,這會給他招來天罰。
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白得的東西,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。以前他動用預言術的時候,每次都會引來一段霉運期,那其實就是天罰。看來,他從陰姬這里窺得天機,下一波霉運已經在路上了。
不過好在是天罰,不是天劫,如果是天劫,那就完蛋了。
雖然不是什么好事,但還是能承受。
敵非敵來友非友,歸途終是一人走。這說的是眼前他跟陰姬的事,他打算策反陰姬,他現在和陰姬的關系也正好印證了“敵非敵來友非友”這句卦辭。他對策反陰姬的事滿懷希望,因為他在陰姬的身上押了重注,如果他贏了,路途公司這個“帝國”就有可能從內部瓦解。可是最后一句卦辭卻道出了最終的結局,歸途終是一人走。
都是尋找歸途的人,但最終只有他一個人踏上歸途。
最后一句藏著暗示,不管他和陰姬是敵是友,都不會改變歸途一人走的結局。
不過那太遙遠了,暫且放一邊。
觀星意識向下,幾秒鐘之后到達了這片海域。
領海也就12海里,過去就是專屬經濟區,范圍200海里,但國際船只是有權無害通過的。這艘游艇就停在專屬經濟區里,也算是在自家的地盤上。再過去一百海里,那就是公海了。
觀星意識直奔公海而去。
公海上的貨輪很多,大多是往魔都方向行駛,也有一部分是往東瀛的方向行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