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劉昊現身的那一瞬間,陸幼仁目光陰晦地掃過她全身。
雖然她徐娘半老,可是風韻猶存,尤其是那兩汪水靈靈的秋波,使人流連忘返。
劉昊微笑頷首道:“民女鐵劉氏見過皇上,祝陛下國祚綿長,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江湖草莽拜見皇上,皆自稱草民。
就算有誥命在身,也多不提及,那是顧及江湖客的身份。
就算禮節疏慢,也無可指責,這也是江湖客的生存之道。
否則變成下屬,就會受控于人。
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”,與悲慘的鷹犬就沒有區別了。
所以花如仙也只稱草民,劉昊則只稱民女,也不會行三叩九拜之禮。
畢竟從性質上說,他們只能歸為山野之人,無法用綱常禮儀來約束他們。
從道義與大統上來說,不服從皇權統治的游俠是強盜與刁民,也是歷任統治者要嚴防的對象。
有時寧可錯殺一千,不放一人。
只是皇權初創,皇威初立,現今要仰仗江湖客的地方多多,魏學松與陸幼仁皆保持極度克制。
若是平時,花如仙敢如此大咧咧,哪怕十個百個器圣也定叫她歸西了。
至少皇室還有神龍弩,那是對付江湖客的大殺器,屢試不爽的社稷重器。
對付江湖客與其門派,朝庭有的是收拾他們的辦法。
一個國家還是以制度來說話,不是以江湖規則來逞英雄的,世家如今對于皇權的威脅幾乎微乎其微了。
因為科舉的盛行,門閥無法操控政局了。
可是在江湖上世家與門派皆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,籠絡與打壓并重是必須的手段。
魏學松眨巴著小眼睛,突然俯身對一個心腹太監叮囑了幾句。
如今結界自然破了,老祖宗的傷未愈,才叫陸幼仁心焦啊。
原來那結界,竟然是長眠在金陵王府地宮下的陸春娘親自施放的。
金陵王府雖然富甲天下,畢竟無法與皇室比。
若是論財力,陸幼仁應該是最富有的,畢竟他繼承了皇室所有遺產。
可是如今資金全部被募兵牽制住,使陸幼仁無法大展手腳。
國庫空虛,百姓富得冒油,所以目光全部盯住了江南的富商。
但是官逼民反的事情,陸幼仁也知道的。
想收拾那些軟骨頭,他有的是辦法,問題是如何穩定局面,民心所向才是最重要的。
否則失德失信于百姓,他就真的玩完了。
江南排名前十的富商,全部上了朝庭的奸黨錄,必須得收拾掉。
否則去資敵,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。
曾經朱元璋與張干誠打得最膠著的時候,某位江南首富竟與朱元璋眉來眼去,張干誠敗亡。
與資敵相比,花家主動來表忠心,自然會有厚賞的。
可是老太監自然不能如花婆婆的愿了,他要大內主動出擊,樹立幾個典型。
不靠恩威兼施,如何馭人?
而這里面的學問,也夠陸幼仁鉆研一輩子的。
這時候突然一個陰狠的聲音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