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油頭粉面的少年笑道:“就是嘛,他是泥菩薩過河,自身難保嘛,今天非要給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。”
另一個穿得似花孔雀似少年叫道:“咱們不去三樓喝呂家喜酒?份子都湊了多……”
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厲喝道:“戲子扶不上墻,呂家老子都倒了,連辦酒席都勉強,能有什么好菜招待咱們,不如我們去包廂里吃個痛快,反正王公子他爹能夠記帳的。”
這時一個長得身材頎長的單眼皮少年從底樓洗手間里出來,看來他去吐過了,因此臉上還有尚未褪去的紅暈。
只聽他粗魯朝門口吐了口濃痰,然后大著舌頭道:“呂家自己釀酒,卻拿這種泔腳水來招待客人,太小氣了。”
一個少女追著他給擦臉,邊埋怨道:“如秋哥,你喝得太猛了,悠著點兒。”
少年不耐煩地打開她的手,罵道:“早知道管頭管腳,就不帶你出來了,真掃興。”
錢鶯鶯眼中含著淚,也不敢多說什么,她只是王公子一時興起替她贖身的一個青樓頭牌而已。
唯今之計,只好使出十八般武藝,死纏爛打,決不能放棄這條金大腿,否則她的下場會凄慘無比。
王如秋是王如今的堂弟,而王家也算是蜀中大戶。
蜀中四大富豪一個是呂留墨,號守拙先生,以釀酒出身,其祖傳的蜀中名酒是“眼兒媚”、“鵝黃仙曲”。
而“鵝黃仙曲”已有上千年歷史,比什么瀘州大曲還要有名。
它是蜀中歷史上第一個采用酒曲來發酵的糧食灑,因此味道無比醇正。
呂家傳到如今是三十三代傳人,向來是高官想攀附的縉紳。
原來呂家因為是商戶,無法科舉出身,可是想不到偶然成為外戚,還有擁立之功。
于是便封為國舅及散常侍,散騎常侍官階在三至五品,有時為二品或七品,得看皇帝的心思。
千萬別小看這個官職,因為它屬于皇帝近侍,即近臣,能夠天天面圣。
一般人還不會獲封,因為它經常由士人充任。
而古代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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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員一般有京官與地方官,就像是封疆大吏犯了錯,也很難直接面對面圣申冤。
想面圣,必須經過申請才會召見,如果被皇帝近臣阻擾,縱算是封疆大吏連怎么死都不知道。
而這阻撓或進饞言的人當中就包括中常侍與散常侍,因為他們可以隨意出入禁中的緣故因此進饞極容易。
而中常侍在炎黃大陸的西漢由士人充任,到了東漢漸漸由宦官充任,官居二品,權傾人主。
呂家可謂祖上積了德,祖墳冒青煙,所以竟然得賞散騎侍,出入禁中。
后又因戰功,得封將軍與驃騎將軍,因此逐漸成為蜀是縉紳世家。
否則歷代大賈數不勝數,能夠善終的沒有幾人,而炎黃大陸的陶朱公也算其一。
縱觀其因,不外乎有錢無勢,因此隨意遭受地方官盤剝與欺壓。
就像炎黃大陸唐初最杰出詩人陳子昂,頗有家產。
因遭武三思猜忌,指使縣令坑殺于居喪期間,殊為可惜。
可是資本主義的性質便是由地主階級發動的革命,是由商品經濟的發展而引發的社會變革,因此商人的地位有極大提高。
如今經商是一件頗為榮耀的事,不像過去“萬般皆正品,唯有讀書高”。
而被架空了權力的世家門閥也從經商中復蘇過來,重新成為金融寡頭,因此從這一點上來說,歷史又開了個倒車。
只是如今的社會比過去更民主與自由,也更加透明,有制度制約高官的經商與持股。
而今天的王公子王如秋是想要替狐朋狗友黎三公子出口氣,因此上次黎家向蜜雪盈提親,竟被她公開拒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