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們旁邊有一個車隊在難民的裹挾中慢慢的前進,高寵從旁邊經過,微微聽到一些抽泣之聲。
高寵微微一愣,不由自主的就看了一眼。馬車上坐著幾名身穿白色的孝服的女子,一人正在那里低低的抽泣。
旁邊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不住地勸解道:“李娘子節哀順變,人死不能復生,這一去路途遙遠,還是要保重身體才是。趙兄一輩子的期望,還等著李娘子去實現呢?”
他不說還好,一說那人更是痛哭失聲。高寵覺著此人的有些眼熟,不由自主的催馬就靠了過來。
那位男子明顯是一個官員,他身后帶著不少的隨從。那些隨從看到高寵過來,一個個上前擋住了他的道路。不過他們看到高寵騎著高頭大馬,身穿金甲,還帶著兵刃,都緊張的看著他。
“這位將軍,我們這里有女眷在,請恁讓開。”
他們這一爭執,驚動了那個儒雅的男子,還有車上的女子,他們一起扭頭看了過來。
高寵一見哈哈笑道:“我就覺著眼熟,原來是李娘子在這。天幸卻是讓我遇到了。”說著他翻身下馬,上前拜見。后面的楊再興等人見了此光景也是緊催戰馬跑了過來。
車上的女子一驚呼道:“高寵,你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“我這不是一直再追官家去護駕嗎?不過我們沒有官家跑得快。沒有想到卻在這里遇到了李娘子。上次和李娘子分別,恁去了京東,福金和圓珠還一直念叨著恁,沒有想到今天突然在這里相見;而且還是這個樣子,莫不是?”
此女正是趙福金和趙圓珠的老師李清照。李清照和高寵在開封有過一面之緣,二人關系也還不錯,這一見面還是很高興。
“唉!”李清照嘆了一口氣道:“建康二年金兵攻陷青州,我和官人南渡江寧,卻遇到張遇陷鎮江府,鎮江守臣錢伯言棄城逃去。我們載書十五車,至東海,連艫渡淮,又渡江,最后至建康。
南渡后,家人的生活困頓。丈夫在今年于農歷八月十八不幸亡故。而且金人由打了過來,我們不得不再次逃難,沒有想到卻是遇到了你。”
高寵大笑道:“既然是遇到,就不能讓李娘子再去流浪,如果恁愿意跟我回真定也好,如果不愿意我送你去杭州,那里有我的朋友,足夠李娘子安居樂業。”
二人這一敘舊,倒是讓旁邊的那位中年官員很是著急,他連忙上前阻攔道:“李娘子,咱們可是說好了要去越州,有我為恁出版《金石錄》,完成趙兄的遺愿,李娘子可不要輕信人言啊!”
高寵不屑的看了這個中年的文人一眼道:“你是哪個?敢在這里呱躁?”
那人前一步道:“某姓張名汝州;官拜承務郎、乃是監諸軍審計司官吏。”
別人可能不知道這個張汝州是什么人,可是高寵卻是對他印象深刻。此人表面上是一個謙謙君子,可實際上卻是一個貪婪的小人。
張汝舟花言巧語,經常來關心無依無靠的李清照,對她百般示好。在“尋尋覓覓、冷冷清清”的晚年,50歲左右的李清照竟然犯了“晚節不保”的糊涂,相信了什么愛情,頂著世俗的壓力再嫁,嫁給了張汝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