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失孤》歷時兩個來月,轉戰閩建、贛西、鄂北、川渝、山城,五個城市,終于迎來殺青。
公路片,自然外景多,內景少,大半的時間耗在交通運輸上。
東溪古鎮,渝黔高速公路的綦江縣東溪出口處,離主城有1個小時車程。
這座冷門的千年小鎮,保留原汁原味的建筑,最關鍵,有一條鋼筋水泥而成的現代橋梁。
橋的一頭,道具組已經掛好橫幅,“毛雪松歡迎你回家。”
一百多號群演,人頭攢動,最前面站著紀曉嵐、蔣娘娘。
葉秦他們站在橋的另一頭,劉師師坐在面包車的駕駛座里,咬著棒棒糖,探出腦袋。
就見白色襯衫的他,步行緩慢,身后的攝像師全程跟鏡頭。
一個沒有身世的黑戶,找到根是什么感覺?
激動到不能自我?
喜極而泣到沒有眼淚?
葉秦像被一種血脈吸引,神色不悲不喜。
這個地方對他是陌生,這一群人對他是陌生,這一口山城話,對他一樣是陌生。
紀曉嵐哽咽,斷斷續續道:“媽媽為你天天做夢,夢到你喊餓,我們以為你死了。”
葉秦望了望蒼老扮相的紀曉嵐,又看了看精滿頭花白的蔣娘娘,手足無措。
對孩子而言,養母自然比生母熟。
南北朝的北魏,例來有賜死太子生母的祖制,可沒了生母,太子自然跟奶媽關系親近,甚至冊封過太后。
生恩,養恩,幸虧劇本把養父母刻意地刪去,避免制造沖突。
不然,光這一條,非牽扯到“養父母到底是不是同罪”的話題。
“娃娃!”
蔣娘娘號啕大哭,一把摟住葉秦。緊接著,在排練調度下,群演們有條不紊,一擁而上,匯成一條河流涌入。
搖臂炮臺上的鏡頭俯拍著這一幕,葉秦身陷人群,翻了翻淚水打轉的眼睛。
然后,猛地轉回頭,沖著靜站在遠處的劉天王,招招手,臨時調整臺詞:
“老雷,我不叫曾帥,我叫毛雪松!”
這話一出,感染力十足。
彭三原坐在兩個監視器前,葉秦的狀態出色,劉天王也極其默契。
紅眼,帶笑,佝僂著背,別人的孩子找到了,他的孩子什么時候找到?
一邊是希望實現,一邊是期待實現。
兩個影帝,隔著5米左右,互相飆戲。
就連劉師師,也發揮出在《繡春刀》里吃技能包的水準,啃著棒棒糖,甜甜蜜蜜,掛著燦爛的微笑,哭出最美的淚戲。
“咔,可以了。”
場面深得彭三源的心,她能感受到自己在劇組被輕視,被架空,但無所謂,只要把電影拍出來。
滿腹的委屈、不滿,全部一聲發泄而出:“我宣布,《失孤》殺青!”
“啪啪啪…”
雖然彭三原沒有導演的權威,至少要給予尊重,工作人員鼓起掌。
“殺青了,殺青了~”
“結工資……”
群演興奮地嚷嚷著,葉秦客氣道:“紀叔,蔣阿姨,感謝客串。”
“嗨,客氣什么,你能找我演這么善意的公益電影,必須參加。”
紀曉嵐解開衣扣,脫掉深藍色的外套:“香江不是也有梁加輝、吳君茹嘛,我們內地演員更加義不容辭。”
“最關鍵,當一回你老爸,過過癮。”
葉秦瞥了瞥,紀曉嵐這話說得心酸,紀默這丫,去年遭到朝陽大媽的制裁天罰。
emm,聽說紀曉嵐狠狠地揍了一頓,也不知道揍的是不是房組名。
視線里,紀曉嵐欲言又止,估計想求個片約,但難以啟齒。
蔣娘娘看在眼里,施法打斷道:“秦子,什么時候去說說思春,這丫頭最近不太令他媽還有我省心。”
葉秦問道:“明天去燕京做訪談,順帶可以去探個班,咋了?”
“還不是喜歡上演李漾那個’李獻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