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曼春姐,你買的東西……”
古力扎扎陪著汪曼春逛街,她們在溫哥華的戲份殺青,臨走前再來一波購物。
走到下榻酒店門口,出乎意料地迎面撞到劉天仙。
汪曼春挑挑眉,彼此間打了個招呼,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,合著是來找葉秦。
“你來之前,沒跟他打電話?”
劉天仙故作鎮定:“我是來宣傳電影碰巧知道他在這里拍戲,沒來得及聯系,本來想跟
“他跟發哥出去拍戲了。”古力扎扎充滿敵意地盯著。
“喔,這樣,看來只能改天。”
劉天仙黯然失色,轉身離開前,抬眼看向汪曼春,“能幫我轉告葉秦,我想約他在麒麟中餐廳吃飯嗎?”
………………
“咔,黃仔,殺人唔斬眼,狙擊手開槍住唔會翕眼(閉眼),知唔知?”
此時,關系戶黃愷節被莊聞強喊了過來,當著監視器重播的畫面,指出鏡頭里的錯誤。
葉秦心不在焉地看煙火師布置炸藥,順便旁聽著,黃愷節犯的跟后世小鮮肉一樣的毛病。
劍揮得跟燒火棍,槍開的時候瞇眼咧嘴,嚇破膽。
一個成熟的狙擊手,一個最象征的東西,就是眼神,凌厲又尖銳,炯炯有神。
“這樣,你在開槍之前,先開兩槍提膽,做足心理準備,然后在開拍,莊導,你覺得呢?”
“先開幾槍?”
莊聞強仔細一琢磨,點點頭:“行,你不嫌費空包彈,倒可以這么整!”
葉秦俯下身,喃喃道:“另外,我覺得就這么爆炸,不夠藝術。”
“藝術?”
“是啊,你不覺得編造出的吳復生,人格脾性應該跟狂傲心機深的李問來個巨大反差。”
葉秦把對角色的理解,和盤托出:“這個畫家,風度翩翩,衣冠楚楚,上流優雅,把制造假鈔當作是一種犯罪藝術,自然而然,把其他的犯罪,也當作是藝術,不然對不起畫家的名頭,得來一點暴力美學。”
“暴力美學?”莊聞強反問,“吳白鴿那樣的放飛白鴿?”
“有點老套。”
槍戰片,突出的就是一個暴力美。
吳白鴿的白鴿教堂,北野武干凈簡潔的飆血,三池崇史像《殺手阿一》的血腥,《切膚之愛》的變態,殺虐之美。
或者是昆汀,肆無忌憚的黑色暴力、分崩離析的毀滅、璀璨過癮的槍械游戲、措不及防的便當死亡。
槍戰動作電影,要有獨特的暴力美。
《速殺》就是干凈利落,戰術清晰,槍槍爆頭飆血,殺伐果斷。
“我們也抓幾只白鴿?”莊聞強疑惑道。
“現在都準備爆炸,哪來的及再找白鴿,咱們這樣。”
葉秦在運鏡上給出自己的意見。
《無雙》妙就妙在懸疑,槍戰戲其實是港片平均線以下,完全平行蒙太奇,我上一幀放幾槍,安保人員下一幀再放幾槍。
活脫脫,回合制。
““把視角切到黃凱節,從黑洞洞的槍口平攝,把敵我雙方的全景拍進來,然后狙擊槍一枚子彈,全當是推鏡頭。”
葉秦描繪的,其實跟《戰狼2》差不多。
就是吳晶遭遇海盜,在救生艇上端著狙擊槍開火,射出子彈的鏡頭。
“然后,狙擊槍打在防彈衣上,有一個微弱的力,像一輛摩托車撞上來,有一個擊倒的效果……”
莊聞強招招手,把動作指導喊來,把葉秦剛才的建議,復述一遍詢問可行性,還真有意外收獲。
畢竟,莊聞強擅長的是講故事。
“行啊,葉仔,我覺得你可以也搞一個葉家班,專門搞槍戰指導。”
“熟能生巧,之前在《速殺》里,我就有參與。”
葉秦透著小小的遺憾,“只不過近戰搏斗,都是固定長鏡頭,束縛招式對打。”
“難怪,這個鏡頭的提議不是光學理論就能學到的,吱吱,我覺得以后能成為像程龍大哥一樣身兼制片、導演、攝影、動指一體的動作導演。”
“以后誰說得準。”
葉秦的確有當導演的想法。
他可沒有被夸了兩句就膨脹,導戲,可不只是動作設計,視聽語言。
導演這一行,不像制片有個項目就行。
而今在劇組,他不單單是站在演員角度,還有導演的視野,場面的調度,色調的渲染,情緒的鋪墊……
合在一塊,才能打造出個人風格的電影,阿貓阿狗都能當導演,但不是精英就能拍好電影,比如畢導。
從《無雙》算起,葉秦開始雕琢自個的暴力美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