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近中午,液體終于滴吧完了。
生過病住過院的人都知道,躺在病床上打點滴其實也是個挺辛苦的活。
身體的病痛,加上實習小護士的刺痛,反復刺痛,再加上幾個小時的百無聊賴和蠢蠢欲動又不能動。
那酸爽,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。
文娜,照顧著林語輸液期間的一切瑣碎。包括尿袋滿了,去找護士換。
林語幸福得頭暈目眩,感覺七竅生紫煙。連帶覺得此時此刻,那些不知道存于何處的祖墳也在冒青煙。
幸福來得太突然,不真切。那些個網絡上寫小說的,滿嘴跑火車都不敢這么寫吧?
我是不是應該再做點什么,最大限度的挽留住這種美好呢?林語想。
比如,在醫院賴上個一年半年?醫院會同意嗎?好像有點難。
林語否定了這個幼稚的想法。
要不,不要賠償了,來換取文娜的進一步好感?
這好像。。。。。。。。不行,欠的房租,以后的生活怎么辦?
林語再次否定了想法。
時間緊迫任務繁重。得好好合計合計。天上掉下來的餡餅,不能說,就砸我一下就完了吧?然后就被圍觀的狗狗叼跑啦?
我憑自己本事被餡餅砸中的,我憑什么不自己吃了它?
林語望著文娜走出房門的背影,內心執著,目光堅定。不由得升起一絲豪邁。
人生猶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廣大的有志革命青年,就應該到廣闊的農村中去成長磨礪鍛煉,紅衛兵小將們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呃,好像有點跑偏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總而言之,言而總之,幸福來之不易,我得想辦法拖,能拖一天是一天。拍板了!
過了有一會兒,文娜終于回來了,一只手里拎著餐盒。另一只手里,拎著半袋子草莓。
走進門,文娜對著林語,將手里的東西提到胸前,笑靨如花的說:“喏,飯來啦,我還買了點草莓,挺新鮮的。來!我們吃飯吧!”
草莓這種水果,時令性很強,早些年,本市壓根沒有多少種植,所以一直是算作金貴的水果。
誰家能經常買上幾個草莓嘗鮮,那自然是生活比較優越的家庭。也是孩子們嘴里必不可少的,能夠和小朋友吹虛的話題。
即使是現如今,雖說郊區建起了很多成規模的大棚。
各樣反季的瓜果蔬菜也不再是百姓餐桌上的稀客。
但是草莓這種嬌嫩的水果,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買來大快朵頤的。
林語已經記不起多久沒有自己買過水果吃了。
還是在西瓜變成3毛錢一斤那會子,自己買過。
每次都是切好的四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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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一牙兒,偶爾奢侈地來他半個,回到家用勺子崴著吃,便是當晚無限的快樂了。
草莓?大概是酸酸甜甜的,不用吐籽的吧?
這時候,一勺溫熱的冒著香氣的粥送到了林語嘴邊。林語下意識的張開嘴,勺子便溫柔的送進唇齒間。
粥很香,米很糯,皮蛋Q彈,細碎的肉丁很嫩,并不覺得塞牙。里邊似乎還配了細碎的菠菜,有一股蔬菜的淡淡清香味兒。
“好吃!”林語適時送上評價,并回報以微笑。
“好吃你就多吃點!”
又一勺粥送到嘴邊。林語吞下。感覺米和蛋以及肉菜的比例,精準的沒有變化。依然是上一勺的口感。
林語心中涌起無限的溫暖,忽然眼框就濕了。
我好禽獸啊,怎么下得去手!這么好的女孩啊。
要不坦白吧?坦白之后,會不會坐牢啊?
文娜會怎么看我?警察會怎么看我?
那天圍觀的人會怎么看我?
鄰居家的雞啊狗啊豬啊,大鵝啊會怎么看我?
我估計不會被拉出去槍斃半個小時,也會被憤怒的群眾用鞋底子摑死。
林語天人交戰,偏過頭目光開始躲閃,不敢看文娜的臉。
“怎么了?太燙了?還是嗆到了?”文娜關切的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