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如此一來,那一進院就顯得有些擁擠了。
萬亨想了想,大手一揮,索性把在甜水巷里空著的三進院子給了沐春,一應物什都安置好,去了就能住。
沐春先是收了人家的人,又收了人家的宅子仆人,話趕話的,袁崢容三個人又以恭賀起喬遷之喜為由,送了他一筆數量頗豐的禮金。
受了無功之祿,即便是汝之蜜糖,彼之毒藥,都難免矮人一等,他日送蜜糖之人有所求時,毒藥也就來了。
可沐春到底是在軍中浸潤的久了,還是頗有骨氣的硬著脊梁,如常道了個謝。
他就著胡姬的手飲了一口酒,低頭的功夫,眼風掃到了王聰似有若無的冷笑。
他挑了挑唇,亦是一笑。
河面越來越寬,波濤也越發的平緩,船行數日,風陵渡終于快到了。
這幾日,韓長暮忙著給李玉山行針拔毒,又答應了他邀約,同去龜茲國,惹得李玉山拍著韓長暮的肩膀頭,笑了半天。
他絲毫沒有再逼問姚杳的往事,他知道,問也是白問,她只會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,白費吐沫星子罷了。
他看她的眼神兒越來越不善,越來越有敵意。
用完了暮食,船客們三三兩兩的往各自的房間走去。
包騁忍了又忍,終于忍不住了,拉住姚杳的袖子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誒,阿杳,你是不是得罪了你家公子,你看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兒,阿杳啊,他,是不是忍不住要把你扔到河里喂魚。”他拍了一下姚杳的肩頭,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:“要是那樣,我愿意花一兩銀子,把你買下來。”
姚杳嘁了一聲。
一兩銀子,好多錢啊。
她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兒:“我水性好,可以游回去,你還是自己留著買糖吃吧。”
包騁也沒有生氣,反倒笑呵呵的貼上來:“是么,你水性特別好嗎,那還真是巧了,我是旱鴨子,萬一船沉了,你可得救我。”
姚杳撫額長嘆。
哪里來的狗皮膏藥,還能不能撕下來了,這日子,沒法過了。
她嫌棄的趕忙往前走了幾步,卻又一眼看到那個陰郁的,沒有什么鮮活氣,死死板板的背影,只覺的更加嫌棄,便又退了幾步。
包騁笑瞇瞇道:“看,還是我比較順眼一點吧。”他拿手肘捅了捅姚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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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,我跟你家公子商量商量,把你買了吧。”
姚杳和包騁本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,說的這些話全都被韓長暮聽了去,他心里有個小火苗在燃燒,若不加控制,就要燒成一片火海了。
他沒有言語,沒有轉身,默默的放緩了腳步,最后停了下來。
姚杳沒有防備,一頭撞上了韓長暮的脊背。
他是常年習武之人,身上肌肉結實,這一腦袋撞上去,把姚杳撞得有點蒙。
她閉了閉眼,正想開罵,一睜眼,就看到了韓長暮緊蹙的眉頭。
她咧了咧嘴,一臉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