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的開懷,正好看到韓長暮那張冷臉,忙飛快的收了笑,收的太快,險些臉抽筋兒。
一夜無話,收拾好了行裝,樓船前行的快了起來,寬敞的河面從北側凌厲轉了個急彎,又一路筆直的流淌奔騰而去。兩岸險峻的山勢慢慢變得舒緩,山間農舍村落星羅棋布,更遠的地方,便有隱隱約約的無垠沃野和繁華村鎮。
樓船行到風陵渡口時,正是天色欲晚時,似血的夕陽里,遠處的溶金山巒凝聚錚錚鐵骨,近處的河水湯湯流淌著繾綣柔情。
風陵渡口乃是關內道,河東道和河南道的水路樞紐要道,平日里十分忙碌,從早到晚,總有一艘接一艘的客船貨船,在渡口進出。
姚杳站在甲板上,看著遠處渡口上樹立著的巨大牌樓,上頭寫著風陵渡三個漆黑大字。
牌樓經了風雨侵蝕,顯得古舊厚重,風陵渡三個字恍若刀劈斧砍,深深刻在牌樓正中,頗有幾分俠氣。
她自動忽略了渡口處熱鬧的煙火氣,只看著牌樓點頭,這才是金庸武俠小說里的風陵渡該有的樣子。
她喃喃了一句:“風陵渡口初相遇,一見楊過誤終生。”
韓長暮沒有聽清楚姚杳在說什么,只隱約聽到了最后的誤終生三個字,詫異的吐出一句話來:“你說什么。”
姚杳一秒破功,想起了自己如今身在何處,忙閉緊了嘴。
呵呵,她的江湖,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。
韓長暮詫異的看著姚杳變了臉色,他不甘心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。
一句話而已,有這么可怕嗎,他又不吃人。
船靠碼頭,李玉山和韓長暮三人站在船頭,看著鏢師們抬著幾十個大箱子,先行下船。
既然答應了一路同行,前往龜茲,韓長暮和李玉山也不自覺的親近起來,一個心思縝密,一個笑聲爽朗,倒也相談甚歡。
包騁的肩上搭著個癟癟的小包袱,看來是被那撥水賊搜刮一空了,他飛快的走到韓長暮身邊,笑瞇瞇的湊過來:“誒,韓兄,一會一起走唄。”
韓長暮淡淡的掠了包騁一眼,并不接話。
李玉山也神情古怪的瞥了包騁一眼,沒理他。
包騁頓覺無趣,轉頭去找姚杳套近乎:“阿杳,你去過西域嗎?”
姚杳也沒有回頭,雙眸微冷,正一眨不眨的望著鏢師抬著大箱子遠去,她不動聲色的皺了皺鼻尖兒,旋即打了個大大的噴嚏,嚇得韓長暮和李玉山齊齊回頭看她。
她拿帕子捂住嘴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風太大,有點冷。”她轉頭問包騁:“你剛才說什么,我沒聽清楚。”
包騁抿了抿嘴,頓時有一種被大大的被忽視的屈辱感,一言不發的騰騰騰下船去了。
姚杳一臉茫然,無辜的望向韓長暮:“公子,他怎么了。”
韓長暮目不斜視的淡淡道:“被你打噴嚏嚇到了,怕你把風寒傳給他。”
姚杳嘁了一聲,轉頭繼續望向緩緩遠去的鏢隊,目光更冷。
船客漸漸都走光了,在河上飄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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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日之久,突然踩到岸上,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,軟綿綿的腿打飄。
姚杳剛走了幾步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一拍腦門,把手上的箱子塞到韓長暮手中,轉身就往船上跑,一邊跑一邊喊:“公子,您到前頭等著婢子,婢子剛想起來,有東西落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