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皮笑肉不笑的扯動嘴角,僵硬而尷尬道:“公子,地上臟,要不您起來,婢子給您鋪塊氈墊。”
韓長暮眼波微冷的落在姚杳身上,雙眼就那樣一眨不眨的,幾乎可以將人冰封起來。
他素來都是冷漠的,即便有笑,笑也是淡淡的,面無表情的時候,看著還是很唬人的,見姚杳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,才默默移開雙眸,淡薄的笑了笑:“不用了,這樣就很好。”
姚杳長長吁了口氣。
魔鬼,這就是個魔鬼,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。
嘈雜的院子中,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,隨即地面被不知什么東西狠狠踢了幾下,踢得黃土飛揚,干燥的嗆人。
韓長暮忙抬眼去看,只見地上扔著一只半人高的肥羊,四蹄被緊緊捆住,不停的撲騰,渾身的毛滾得臟兮兮的,叫聲那叫一個凄慘,聽的人渾身汗毛倒豎。
店主人搓了搓粗糙的大手,手腳利落的揚起尖刀,從肥羊的脖頸刺進去。
并沒有意料之中的鮮血飛濺,血像潺潺溪流,在陽光里緩緩流出,流到大碗里。
血看起來流的極慢,可大碗轉瞬間便聚滿了血。
姚杳看著那滿滿一大碗的羊血,狠狠咽了口唾沫,她從流淌的羊血中,已經看到了滿滿一鍋鮮美的羊血湯羹。
可算是有口熱乎的吃了。
那干巴巴的胡麻餅和肉干吃的她口舌發干,連嘴唇都裂開了,早吃的夠夠的了。
韓長暮的注意力卻不在羊血上,更不在羊湯上,他雙眼眨也不眨的,望著店主人殺羊的動作。
他看到高大的店主人拎著肥羊,嫻熟的開膛破肚,剔骨取肉,手法游刃有余。
姚杳則看著大鍋上冒出的滾滾熱氣,又咽了口唾沫。
她眼風一錯,又見店主人游刃有余的拆了羊骨的各處關節,莫名的想起一句成語。
庖丁解牛怕是就是這樣的吧。
韓長暮臉色一沉,突然靠近了姚杳,低聲道:“此人殺羊的手法如此嫻熟,殺人怕是更加嫻熟吧。”
姚杳臉色大變,哽住了。
在美味當前時,討論殺人這么血腥的話題真的好嗎,不會影響食欲嗎?
她愣了又愣,才低聲道:“公子,這是兩個行當吧。”
韓長暮低語:“是一個行當,你看他的手,和他手上那把刀。”
姚杳眨了眨眼,這才留意到店主人的手,那雙手大如蒲扇,粗糙發黑,關節粗大,有厚厚的老繭,摁住肥羊時,像是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,但肥羊居然掙扎不動。
他的袖口高高挽起,露出虬筋暴漲的粗壯手臂,而孔武有力的手臂上,留下了極深的幾道刀傷。
這不是一雙常年開酒肆客棧之人該有的手。
這是一雙彎弓射箭,征戰沙場之人該有的手。
他手上的那把刀更是有趣。
寒光凜凜的刀身做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,殺羊時,下刀更好用力一些,而刀尖做的比一般的匕首要長些,相較而言,這樣的刀用來宰羊浪費了些,用來
(本章未完,請翻頁)
殺人才是最好不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