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杳沖著遠處一邊說著葷話,一邊喝著燒酒的鏢師們努了努嘴,不懷好意的低低一笑:“人家還是個孩子,跟那些個糟老頭子坐在一起有什么可說的,離遠點也是對的,好好的清白娃娃,別再被他們給帶偏了。”
韓長暮被這話說的狠狠一滯。
糟老頭子?
鏢隊里多半都是三十左右的青壯年,四十往上的屈指可數。
他揉了揉眉心。
三十歲左右的已經是糟老頭子了嗎?
那自己豈不是一條腿已經邁進了糟老頭子的行列中了。
想到這些,他捂住了心口,望向姚杳的目光漸深。
好扎心啊。
姚杳笑的一臉天真無辜:“公子才剛剛二十,怎么能是糟老頭呢。”
韓長暮挑眉,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挑唇笑了。
他竟保養的這么好嗎,年近三十了,看上去竟像是二十的?
姚杳看著韓長暮笑了,低頭撇了撇嘴。
是個人都喜歡聽好聽話,甭管這好聽話是真是假,少使又能如何,也同樣不能免俗。
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,安靜了半晌,竟走到姚杳身邊,指著那一人寬的空地,靦腆卻又彬彬有禮的笑道:“姐姐,小子可以坐在這里嗎。”
聽到這話,韓長暮輕咳了一聲,正要冷冰冰的說一句不行,姚杳卻已經急不可耐的拉了少年,坐在她和韓長暮的中間。
她溫和笑道:“當然可以,走了這一路,你快坐下歇歇吧。”
她聽到韓長暮發出輕輕的一聲冷哼,忍俊不禁的繼續道:“我叫姚杳,你可以叫我阿杳姐姐。”
孟英從善如流,脆生生的叫了一聲阿杳姐姐,并告訴姚杳,他叫孟英。
姚杳莞爾。
這樣識趣的少年人,誰能不喜歡啊。
長得又不差,有江南人的清秀,又有河西人的堅韌。
這樣靜靜的站在那不說話,就像一株青松,挺直出塵。
比邊上那塊凍死人的冰塊,嚇死人的閻王,不知道好看多少呢。
她彎唇一笑,這一路怎么就沒發現,這少年長得這般引人注目呢。
韓長暮被她的笑容狠狠扎了眼,別過頭去,不再看二人的笑語晏晏。
離那一鍋熱騰騰的羊湯出鍋還早著呢,他靠上凹凸不平的斑駁墻壁,慢慢闔上雙眼。
韓長暮素來少眠,睡得不安穩,或許是這些日子趕路太過勞累,這樣嘈雜簡陋的環境,席地而坐,他竟然靠著墻,打了個小小的盹兒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