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邊下樓,顧辰一邊撇嘴發牢騷:“哼,有了個靠山,就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混個校尉當當了。”
陳珪撲哧輕笑:“老顧,你這話說的可不對,阿貓阿狗也得看誰養的,人家可是少使養的,校尉怎么了,總旗也是當得的。”
顧辰嘁了一聲,他最是心高氣傲,又著實有幾分真本事,從來都是瞧不上那些靠裙帶關系上位的子弟。
他這般瞧不上孟歲隔,還有一層緣由,便是每年內衛司晉升校尉都是有定額的,原本那個校尉是他的,卻半路殺出個孟歲隔,他又要生生等上一整年了。
他早就不愿做這個見不得光的老鼠一般的暗樁了。
他想堂堂正正的走在陽光下,堂堂的做個內衛司的人。
姚杳起初看到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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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人時,是極度震驚的,她在京兆府中許多年,東西兩市和平康坊中的人頭是最為熟的。
那顧辰在東市北街底下擺了十幾年的算命攤兒,素有半仙兒之稱,長得又極好,這十幾年不知道哄騙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芳心錯付。
姚杳常在東西兩市行走,親眼見到顧辰一句話還沒說,只是微微笑了笑,就引得對面銀樓里的小娘子們蜂擁而至。
王顯在平康坊里打更時,見誰都是笑瞇瞇的一團和氣樣,誰知道辦起事來,竟也有這般縝密滴水不漏的時候。
至于那圓滑玲瓏的陳珪,她曾在通化坊一戶富貴人家里見過,也不知他是有怎樣的舌燦蓮花的本事,那戶人家也是瞎了眼,竟請了他做西席。
幾年下來,公子們的學問雖長進不小,可小姐們的芳心也撥動起來,西席自然是干不了了,他卷鋪蓋卷兒走人,在延康坊設了私塾。
姚杳很鐘情的那家羊肉湯餅就在陳珪的私塾旁邊,兩個吃貨常在湯餅鋪子里碰面。
她看著這三人,真是唏噓不已。
什么才叫深藏不漏啊,這三塊料才是啊,原以為是滄海一粟,誰料想竟是魚翔淺底,只待一個時機,便要鷹擊長空了。
陳珪那話,越聽越不像話,姚杳忙打了個哈哈:“顧大神仙,來來來,給我看個手相,看看我最近是不是犯太歲了,怎么這么倒霉。”
顧辰知道姚杳的意思,他如今在韓長暮手下討生活,怎么樣都是要低頭做人的,他樂的哈哈直笑:“你啊,不是最近才犯了太歲,你是一直都在犯太歲。”
四個人在院中坐著,飲茶說笑,很是熱鬧。
樓下氣氛閑適,可樓上卻有些緊張了。
韓長暮慢慢啜了一口茶,大葉子的茶水,滋味并不如往日那般香醇,卻也別有一番苦澀滋味。
他慢慢品著,抬了抬眼皮兒:“說吧。”
孟歲隔換了個稱呼,條理清楚道:“公子,屬下從涼州,甘州,一直查到肅州,都沒有找到神醫的下落,只是隱隱得知,他數月前就啟程,去往高昌國了。”
韓長暮的額角有點疼,他想了片刻,嘆了口氣道:“出了莫賀延磧,就是高昌國了,先找到楊幼梓那一隊人的下落吧。”
孟歲隔也只能按下不提,畢竟公事要緊,但韓王妃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,從前三五日中,還能有一日半日情形的時候,可現如今,卻是已經完全認不得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