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是經常驗看姑娘的,手上十分有章法,看手看腿,看臉看牙,看胳肢窩看腳后跟,看的仔細。
一陣風從窗縫鉆進來,吹得般弱后脊梁發涼,她哆嗦不停,皮膚顫栗,起了一身細密的小疙瘩。
那婆子已經走到那般弱身前,抬起她的手臂仔細驗看。
般弱被看的直發毛,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又起,想躲卻又躲不開,只好低著頭,任由人家看了個遍。
那婆子在般弱身上看了個遍,最后看了看她鎖骨上的胎記,搖了搖頭,萬般可惜道:“骨相不錯,但身有疤痕,不配侍奉主人,就在內宅做個粗使丫頭罷。”
聽得此話,般弱頓時偷偷松了口氣。
終于可以逃脫以色侍人的命運了,做個粗使丫頭,也總有出頭之日吧,總要好過做姬妾千百倍。
夜色漸深,用罷暮食,酒足飯飽的謝孟夏斜倚在貴妃榻上,身上搭了件姜黃色中衣,堪堪露出一雙赤足。
貴妃榻旁側跪著個胡姬,長發濕漉漉的散著,只齊胸裹了一條素白長巾,纖細的胳膊伸出去,素手在謝孟夏的腿上,不輕不重的按著。
謝孟夏半瞇雙眸,手搭在胡姬光潔的肩頭,輕輕叩著,十分入神的聽著婉轉清揚的琵琶曲。
何彩邁著小碎步,悄無聲息的走進來,行禮道:“公子,人帶來了,驗身嬤嬤仔細驗看后,就剩下十八個了,挑剩下的都安排在內宅做粗使丫頭了。”
“十八個,也不少了,都帶上來罷。”謝孟夏沒精打采的揮了揮手:“叫她們都退下罷。”
琵琶姬們如蒙大赦,紛紛抱著琵琶,跟在下人身后,魚貫而出,連頭都不敢回一下。
何彩重重擊掌三下,十八個胡姬赤著足,渾身濕漉漉的走進來,在墁地的金磚上留下一個個小巧的足印。
這些胡姬局促不安的站著,身上只裹了一襲素白輕紗,散下來的長發上還帶著水珠,滴到肌膚上,有些涼。
謝孟夏眸光如刀,驚艷的在胡姬們身上掃來掃去,最后疑惑道:“我今日親自帶回來的呢,怎么就剩一個了,那個骨相絕佳的呢。”
“哦,那個,驗身婆子說,她身上有疤,打發去內宅做粗使丫頭了。”何彩忙道。
“有疤,那還真是可惜了。”謝孟夏想了想,沒有再繼續問下去,反手一指他今日騎馬帶回來的另一個胡姬,瞇著眼笑道:“你留下侍奉,其他人先回去,明晚再來。”
其他胡姬皆默默松了口氣,有些不忍的望向那胡姬。
那胡姬驚恐的渾身哆嗦,這位不知姓名的公子來的時日不長,但卻日日在青樓妓館里廝混,雖然一擲千金,但卻兇名赫赫,侍奉過他的胡姬,非死即傷,若非事后他總要掏一大筆銀子作為補償,這般做派,哪個青樓妓館也不會容忍他這么久的。
胡姬心里清楚,這位看起來貌美面善的公子,不是那么好伺候的,她難以抑制的渾身發寒,臉色慘白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