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長暮和赫連文淵翻身下馬,并肩立在黃土累積的高臺上。
那高臺上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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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覆蓋,黃蒙蒙的細沙沒過了革靴的靴面。
眼前還未到真正的莫賀延磧,只是剛剛摸了個邊緣,但已經人跡罕至了。
韓長暮小口抿了一口水,并沒有咽下,讓水在口中多停留了一回,才慢慢咽下。
孟歲隔清點完所有的水和食物,急匆匆的走到韓長暮身邊,低聲道:“公子,咱們的水和胡麻餅都不多了,也就還能堅持一日。”
韓長暮眉心微蹙,眸光凝重,轉頭問赫連文淵:“赫連兄怎么看。”
赫連文淵雙眸微瞇,像是被黃橙橙的細沙刺痛了眼睛,慎之又慎道:“莫賀延磧里,往往走上六七日才能有補給水源,況且咱們還要在里頭找人,找車隊,極易迷失方向。眼下咱們的水和食物都不多了,不足以堅持到找到下一個水源了,”他微微一頓:“如今的莫賀延磧,白天雖然不太熱了,但夜里卻是極寒的,咱們只能白天趕路,天一擦黑,就得找到避風處歇息,否則極易凍死。”
韓長暮點頭,這種情況下,就更不能貿然進入莫賀延磧了,他思量片刻,沉思道:“我記得第五烽是有水源的。”
赫連文淵點頭道:“是,伊吾道十烽都有驛站和水源,供往來商隊歇腳取水,只是盤查的極嚴罷了。”
“無妨,第五烽離這里還有多遠。”韓長暮道。
赫連文淵辨了一下方向,指向東北方向:“據此不過半日路程。”
他猜到了韓長暮的想法,斟酌了一句:“第五烽的戍官徐翔理是個極難纏的直性子,非常難說話,商隊們走到第五烽,往往都會被刁難一番。”
韓長暮輕咦了一聲,想到常樂縣的縣丞,是個極溫和,極圓融的人,這樣的人,怎么會和一個難纏的人成為至交呢。
他想了想,淡淡道:“哦,他都怎么刁難商隊,難道是要勒索銀兩嗎?”
赫連文淵搖了搖頭:“要是要錢倒還好了,他不要錢,公子你也知道,來往商隊一走就是幾個月,途中不知道會出什么樣的意外,所帶的貨物人畜,都有可能與路引文書上對不上,別的烽燧戍官,多是大數對得上即可,但這位徐戍官卻不是,但凡有一點對不上的,他都不會放行。”
韓長暮笑了:“這倒是個鐵面無私的人。”
赫連文淵感慨道:“是啊,朝廷知人善用,這樣的人的確是該重用的,河西素來貧瘠,這條商道,不單單富了那些巨賈,也養活了小商販走馬人護衛隊,若十烽里的戍官,人人都像他一樣,高官巨賈倒是有別的法子,可小老百姓們卻是最慘的,無異于斷了生路,不知有多少人家要賣兒賣女,又有多少人會過不去冬,要餓死凍死了。”
是啊,他們這一路走來,憑著韓王府的印信,就無人嚴查。
韓長暮一時無語,想起一句話來。
水至清則無魚,人至察則無徒。
他頓了頓,道:“不妨事,咱們有常樂縣丞給的書信,想來那位不講人情的徐戍官不會太為難咱們,再者說了,咱們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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