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顧辰一開口就讓人噴飯,他沖著姚杳的革靴抬了抬下巴,撇著嘴奚落道:“咱們阿杳被馬顛吐了。”
孟歲隔幾人面面相覷,神情詫異,半信半疑。
姚杳蹬了蹬腿兒,氣急敗壞的罵起來:“那是徐戍官吐得,他才被馬顛吐了呢。”
顧辰這樣一鬧騰,到底是誰被馬顛吐了,反倒成了一樁說不清的公案,戍軍們看姚杳和看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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翔理的眼神兒都不對了。
徐翔理久經沙場,按道理說是不該被馬顛吐的。
可姚杳雖是個姑娘,但方才在突厥人中的凌厲手段,眾人也是看在眼里的,也不應該被馬顛吐了。
姚杳才懶得跟他們分辨什么,回了房間,就一頭栽倒在炕上,歇了半晌,才起來清洗包扎傷口。
這一仗從晨曦初起之時開始,一直打到了晌午時分才結束。
晨起時還晴好的天,此時卻陰沉了下來,云翳聚攏,遮住了陽光,干燥的空氣中,多了些潮濕陰冷的氣息。
突厥人退回到一里之處后,便沒了別的動靜,不知道是在憋著驚天動地的攻擊。
用午食的時候,顧辰來敲門,隔著門問道:“阿杳,該用飯了,我是把飯送過來,還是你出來吃。”
姚杳收拾利落,把頭發緊緊束在發頂,拉開門,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色,心中一動:“走,出去吃,順帶看看徐戍官和祝戍官是怎么商量的。”
“你好了,不疼了。”顧辰上上下下打量了姚杳一番,戲謔輕笑;“你好的還真快。”
孟歲隔一臉凝重的走過來:“老顧,你還有心思開玩笑,若是突厥人再打過來一次,這第五烽可扛不住多久的。”
顧辰就看不慣孟歲隔這樣繃著臉一本正經的樣,更看不慣韓長暮木著臉不茍言笑的樣。
他覺得,人生已經很苦了,干嘛還要一臉的苦大仇深。
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,能死人嗎?
顧辰冷冷瞥了孟歲隔一眼,沒理他,朝著姚杳笑問:“能走嗎。”他擼了擼衣袖,繼續戲謔:“要不要我抱你過去。”
姚杳嘁了一聲,抬腿就走。
戍堡里靜悄悄的,飄蕩著玉尖面的味道,那味道香極了,能把肚子里的饞蟲都勾的暈頭轉向。
這一仗打的人困馬乏,別說是玉尖面了,就算是給每個人上一碗白水,估計也是香甜如蜜的。
呼呼嚕嚕的吃完了玉尖面,徐翔理也緩過來了,腿上的傷包扎好了,不再往外滲血了。
他屈指輕叩書案,言語間雖然緩慢而平靜,卻隱含腥風血雨:“雖然送信的人成功的出去了,但是突厥人一定還會再度攻擊戍堡的,我們要提前做好迎敵的準備。”
祝榮沉重點頭:“準備是要提前做好,但是戍堡只有區區數十名戍軍,方才那一戰,又有六人輕傷,三人重傷,三人陣亡,我們的戰力實在不足。”
靜了片刻,徐翔理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書案,雙眼微瞇,言語狠厲:“那就死守。”
姚杳突然抬頭:“徐戍官,戍軍不足,我們可不可以用機關來彌補。”
同生共死過一回,徐翔理對姚杳這個救過他一回的人,天然就有了信任和親切,他望著姚杳,溫和的眼神就像望著自家的小女兒一樣,輕緩點頭,稱呼也換成了更加親切的兩個字:“阿杳,你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