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長暮凝神。
他們離開第五烽后,走了兩日,如今已經深入莫賀延磧二百余里,若輜重車隊真的進入了莫賀延磧中,二百多里的地方,能有什么樣的危機,會吞噬了披堅執銳的軍中精銳。
他催馬退回到赫連文淵身邊,低聲問道:“赫連兄,前方十余里是什么地方。”
赫連文淵分辨了一下方向:“前方往西十余里,就是青泥泊。”
“青泥泊。”顧辰趕到二人身邊,詫異道:“就是那個百年前出現過青泥珠的地方?”
赫連文淵點頭:“是,百年前那里是一片綠洲,水草豐美,但是一夜之間,村民盡被殺戮,水源干涸,青泥珠就再沒有出現過了,青泥泊隨之也就荒廢了,除了想要抄近路的商隊旅人,沒有人會往那去。”
韓長暮想到了康老爺對青泥珠的看重,而離開時也言辭鑿鑿,是出來尋找此寶的,難道荒廢已久的青泥泊里,又重新出現了青泥珠嗎,這青泥珠和輜重車隊的失蹤,又有什么關系。
他想了想,緩慢道:“不必驚動他們,就這樣遠遠的跟著,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孟歲隔點點頭:“公子,您先歇一會吧,我到前面盯著他們,等他們啟程了,咱們再走。”
韓長暮點點頭,慢慢走到火堆旁,上頭架著的銅缽里,湯水咕嘟嘟的冒著氣泡。
姚杳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,連眼睛都沒放過,定定望著火堆。
顧辰笑呵呵的撩了一下姚杳的面衣,狹促道:“阿杳,現如今莫賀延磧里的太陽也沒那么曬了,曬不黑你了,你還裹那么嚴實干什么啊。”
姚杳嘁了一聲:“你不懂,等你被燎出毒疹了,就知道厲害了。”
“毒疹,什么毒疹。”韓長暮擠了過來,詫異道:“毒疹是春夏兩季,太陽灼熱,把沙土曬得滾燙的時候,才會得的。”
姚杳舔了下干涸開裂的嘴唇,頗為不認同道:“公子,您別以為如今白天太陽不那么曬了,就掉以輕心,這個曬不曬,是相對而言的,白天太陽雖然不曬了,可晚上卻是滴水成冰的,冷熱交替這么一激,皮膚反倒更容易受損傷,燎起毒疹,也就不足為奇了。”
顧辰重重彈了一下姚杳的額頭,大吃一驚:“阿杳,你說的是真的嗎?我讀書少,你可別騙我啊。”
姚杳捂著額頭嘶了一聲,一本正經道:“我讀書多,我不騙你。”她想了想,找了個合適的語言來描述這件事情:“就這么說吧,一塊豬肉,放在太陽下曬幾日,然后再放在冰窖里凍幾日,再拿出來的時候,是不是比什么也不做的豬肉更容易腐爛些。”
韓長暮和顧辰都沒有在灶房做過飯的經驗,但是都見過死人,仔細一想,好像的確是這么回事。
他們二人很有默契的,下意識的抬手,仔細看了看。
看完之后,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還好還好,皮膚完好無損,并沒有要爛掉的跡象。
這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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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還沒完全放松下來,邊上就傳來一聲驚呼,是陳珪在大呼小叫。
“啊呀,我的手,我的手怎么了這是。”陳珪拿著個小銅鏡,拼命的照著自己的臉,越照越絕望,臉色都發青了:“我的臉啊,這下可完了。”
幾個人急匆匆的沖過去,只一眼,就大驚失色。
陳珪的臉頰上和雙手上,布滿了紅斑,密密麻麻的,已經連成了片,這些紅斑奇癢難耐,可是稍一觸碰,又痛入骨髓。
他支棱著雙手,想撓又不敢撓,碰也不敢碰一下,只能痛苦的嚎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