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幾乎能確定了,或者他已經確定了,她就是北衙禁軍里刻意培養出來的死衛,只聽命于柳晟升的那一批人。
這些死衛最終的歸宿,都是死于非命,沒有人能夠逃脫宿命二字。
他的心越發沉重,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,一個姑娘家,為何會心甘情愿的成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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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衛,莫非是有人欺騙了她,或者逼迫了她。
他默不作聲的跟過去,默不作聲的盛湯用暮食,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決心,待此間事畢,返回長安城后,他一定要想辦法替她擺脫死衛這身份,逃離死于非命這宿命。
一夜無話,次日天明,謝孟夏睡了個好覺,覺得神清氣爽,一伸懶腰,才發現四周無人,連馬也只剩下了一匹,只余下熄滅的火堆,灰燼余溫尚在。
他大驚失色,跑到沙坡上迎風遠眺,也沒看到半個人影。
他心慌不已,一下子就從沙坡上滾了下來,滾了滿身黃沙,心急如焚的來回打轉大喊:“久朝,阿杳,你們,你們不能拋下我啊。”
聲音在空曠寂寥的荒漠中回蕩盤旋,沒有人回應他,仿佛這漫漫黃沙中,始終都只有他一人而已。
“久朝,阿杳,我吃的不多,還很聽話,你們不要拋棄我啊。”話音剛落,他就愣在了那里,怔怔望著策馬而來,也同樣呆立原地的韓長暮二人。
尷尬如風,消散在四周。
姚杳翻身下馬,拎著一只鮮血滴答的黃羊,呃了一聲,打破了尷尬:“那個,這個,殿下醒了,剛看到有一只黃羊跑過去,就獵了來,給殿下改善改善伙食。”
謝孟夏尷尬極了,只想捂著臉落荒而逃,但是看著黃羊,他還是咽了口唾沫,勉強笑了笑:“有肉吃了,好,好。”
三個人中,唯有韓長暮最為淡定,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不言不語,秉承著只要他不尷尬,別人就會尷尬到死的態度,重新點燃火堆,把收拾干凈的黃羊架在火上炙烤。
再度啟程的時候,每個人的包袱中都多了幾塊炙烤過的羊肉,縱馬時也變得格外有力了些。
復行半日,三人的水囊已經見了底,謝孟夏高高仰起頭,也只倒了幾滴水出來,剛剛能夠打濕嘴唇。
沿著嶙峋灰黑的枯山行走,風聲尖利,碎石溝壑縱橫,馬蹄子幾度踩在隨時上,踉蹌一下,險些將人甩了下來。
三人只好牽馬而行,幸好這幾重枯山走起來不算漫長,又走了半日的功夫,地上枯黃的草漸漸茂盛起來。
這時節草色枯黃,胡楊樹上也沒有片葉,但植被到底還是比別處多了許多。
再走了幾步,入目便是大片大片的草場,不見半點綠意。
一棵棵掉光了葉子的胡楊樹林和紅柳圍著一汪廣闊的碧水,光禿禿的,枝丫低垂著,拂過水面,枯黃的蘆葦倒伏在風中。
潮濕的水氣撲面而至,若非有連綿起伏的黃沙存在,置身其中,頓時會讓人忘了這是莫賀延磧。
謝孟夏歡呼了一聲,扔下馬鞭跳下馬背一氣呵成,奔跑到了水邊,不管不顧的跳進水中,掬起大捧大捧的水來撲在臉上,濕淋淋的轉身見韓長暮二人不緊不慢的走過來,他揮手歡呼:“你們不渴嗎,快點過來啊,這水還是甜的呢。”
姚杳突然想跟謝孟夏斗嘴皮子,她笑瞇瞇的嚇唬他:“殿下,你都覺得好喝的水,別的東西也會覺得好喝呢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