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清淺端坐在炕上,換了一身月白中衣,長發濕漉漉的散了下來,渾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幽香,顯然已經沐浴過了。
韓長暮反手蓋在謝孟夏的臉上,把探頭而入的他給退了出去,反手掩上門。
謝孟夏在外頭急得上躥下跳,連聲低喊:“久朝,你不仗義,你不讓我看。”
韓長暮無奈的苦笑搖頭,靠在門上,沒有向前走,只是淡淡開口:“你叫清淺。”
清淺點了點頭,神情有些緊張和局促。
韓長暮繼續問:“你是漢人?”
清淺愣了一下,低聲道:“是。”
這把聲音入耳,韓長暮的心神震了一下,太像了,實在是太像了。
他定了定神兒,繼續問:“你是三歲來到這里的?”
清淺愣了一下,原本微微點頭,卻又飛快的搖了搖頭。
她想到了已經死去的奶娘的話,若有一日她逃不開這命運,就叫她把實話說出來,惹得這些男子們嫌棄她,或許她還能有一線生機。
她吞了口唾沫,艱難開口:“奴是漢人,并非三歲來此,而是五歲,家逢大難,被賣來此地,被掌柜改了年紀。”
韓長暮的目光震驚無比,唇邊囁嚅良久,才勉力平靜發問:“你還記得,你是從哪里來的嗎?”
清淺覺得眼前這個人,或許就是她的救星,能救她脫離苦海的那個人。
她目光哀傷的沉沉相望,那雙亮晶晶的杏眸中,有祈求的光:“小時候的事情,我不記得了,我是和奶娘一起賣到這里的,奶娘去世前告訴我,我本是大靖朝長安人士,家里獲罪,奶娘帶著我逃了出來,卻落入歹人之手,被賣到這里。”
韓長暮心里幾乎已經確認了清淺的身份,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,他克制住突突直跳的心跳聲,平靜發問:“那你姓什么。”
清淺搖頭:“奶娘沒有說,她只告訴我,不要去查我的身世,更不要去找我的家里人,會給我惹來殺身之禍的。”
韓長暮平靜點頭。
十五年前,朝中的那場劇變,方家滿門罹難,受方家牽連獲罪的朝臣也不在少數,這清淺,或許正是那幾個朝臣中的遺孤之一。
他突然轉身打開門,謝孟夏一頭就撞了進來,騰騰騰的撲倒了大炕上。
謝孟夏忙爬起來,訕訕笑道:“那個,久朝,你也太不地道了吧。”
韓長暮鄭重其事的交代謝孟夏:“守著她,我去找梅大娘子談筆生意。”
謝孟夏在聽到韓長暮問清淺頭一句話時候,就知道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簡單,他支開了婢子,守在了門口。
現在聽到韓長暮這樣說,他也一臉嚴肅的點頭:“久朝,你干什么去啊,有美人你不睡,見什么梅大娘子,談什么生意啊,我怎么不知道你跟青樓里還有生意可做啊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