廨房里一時間一片死寂,沒有人說話,只能聽到三個人壓抑至極,同樣也憤怒至極的呼吸聲。
姚杳在說出這件陳年舊事的時候,腦子里一直在回蕩一句話,地獄空蕩蕩,惡魔在人間。
韓長暮靜了半晌,突然轉頭對何登樓道:“何捕頭,暮食去曹家從食如何?”
何登樓愣了一下,突然反應過來,韓長暮這是要請他吃飯,他趕緊點頭:“好,好,卑職吃什么都行。”
韓長暮挑眉,淡淡道:“那就勞煩何捕頭先去曹家從食定位子吧。”
何登樓朝著姚杳眨了眨眼睛,這韓少使,請客吃飯是假,找借口把他支開才是真的。
不過他最大的好處就是知情識趣,給上官留面子,就是給自己留活路,他恭敬笑著便告退了。
廨房里外都只有韓長暮和姚杳二人了,微冷的陽光灑落進來,籠罩在姚杳的臉上,一半明亮一半灰暗,她低垂著眼簾,掩飾住眼底的波動,臉上的神情也愈發的淡薄冷漠。
韓長暮深深望了姚杳一眼,淡淡道:“五年前的時候,你還沒有到京兆府,是怎么知道這件案子的,你今日有意與我提起這件案子,又有何目的?”
姚杳神情如常,坦坦蕩蕩道:“這案子的卷宗就在京兆府,我翻閱過,故而知道,這不是少使大人問了,卑職才說的嗎?怎么又成了卑職有意提及了?”她輕哼一聲:“大人這倒打一耙的本事,可比豬八戒厲害多了。”
韓長暮愣了一下:“豬八戒,是誰啊?”
“......”姚杳故意想惡心惡心韓長暮,戲謔輕笑:“話本里的豬妖,扛著九齒釘耙,看家的本事就是倒打一耙。”
韓長暮哽住了,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刨根問底,繼續問宋懷德的事情:“那元娘既然已經出閣,三日回門的時候,為何會獨自回門。”
姚杳淡淡道:“我不知道,卷宗里沒寫。”
韓長暮點頭道:“那姐姐受辱之后,她的婆家沒有出頭嗎?”
姚杳眼波微動,但仍舊神情如常道:“卷宗里也沒有提及。”
韓長暮耐著性子繼續問:“那,她的婆家是什么人家。”
姚杳面無表情道:“卷宗里寫的,是在升平坊開米糧店的,姓顧,顧家只有寡母和一子,巧的是顧家正好與宋英的娘子占了個轉折親,宋家便賠了顧家一大筆銀子,說是把李家姐妹給買下來了,從那以后,顧家也就不知所蹤了。”
韓長暮微瞇雙眼,目光冷然,宋家怕是做慣了此事的,才會做的如此干凈利落,冷酷無情,即便有人心存疑慮,也難抓到他們的把柄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