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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長暮一拍趕車小子的后腦勺,兩個人齊齊低下身子,埋著頭,以為衙役看不見他們,其實半截發髻赫然在墻頭上搖搖晃晃的。
衙役也權當自己眼瞎看不見,裝模作樣的高喝了幾聲,也就走開了。
二人這才探出頭來,果然站得高視野開闊,看的也就格外清楚,公堂上的一切,都看在了眼中。
公堂兩側齊齊整整的站了兩排衙役,地上門板上趴著那個矮胖男子,旁邊卻站著另一個男子。
萬年縣縣令姓鄭彬遠已經坐在了堂上,他年過四十,下頜蓄了烏黑的短須,一雙綠豆眼微微有些渾濁,像是沒睡醒一般,迷迷蒙蒙的。
韓長暮知道萬年縣縣令鄭彬遠。
此人在萬年縣上做了近十五年的縣令,屁股坐的又沉又穩,十五年沒挪過地方,他都沒有心急過,也正因此,他雖然只是個微末的縣令,但在京城官場里卻是聲名遠播,被封了個“坐坑”的名號。
他趴在墻頭上,看到鄭彬遠拍了一下驚堂木,外頭圍觀的百姓都嚇了一跳,而站在堂上的男子,身子卻連晃都沒晃一下,看來是真的心里沒鬼。
“啪”的一聲,鄭彬遠威嚴開口:“下站何人,見到本官,為何不跪?”
男子不溫不火,不急不躁的行了一禮,不卑不亢道:“晚生張巖,敦煌人士,乃是永安十四年的舉人,依律見官不跪。”
說著,他上前遞了關憑路引過去。
鄭彬遠仔細看下來,那關憑路引上寫的清楚,這張巖是敦煌人士,兄妹二人一同進京,一路上的查驗手續完備,沒有半點不妥。
他也沒什么可懷疑的,這些日子長安城十分熱鬧,一波一波的舉人都進了京,一棍子打下去,十個人里有八個都是舉人,還有一個是監生。
他輕輕咳嗽了一聲,將關憑路引還給了張巖,繼續道:“張巖,你可認識你身邊之人。”
話音方落,趴在門板上的那個男子,像是配合鄭彬遠的話一樣,呻吟著哼哼了一聲,矮胖的身子扭了扭。
趴在墻頭上的韓長暮皺了下眉,他以為這人死了,原來還活著,匕首全扎進去了,竟然還能活著。
張巖鄙夷的望了門板上的男子一眼,嫌棄道:“認得,他自稱是萬府的大管事,對晚生妹子糾纏不休。”
韓長暮愣住了,萬府的大管事,不是那個吳管家嗎,不是早就被他打死了嗎,這個管事,是新提拔上來的吧,難不成也是個欺男霸女的混賬東西?
還未等韓長暮想明白,鄭彬遠就朝著門板上的男子開了口:“你說你是萬府的大管事,有何證明嗎?”
那男子咳咳咳的咳嗽了幾聲,聽起來虛弱不堪,顫巍巍的解下腰間的牌子,遞給了衙役:“小人,小人是萬府大管事萬友忠,這是,這是小人的腰牌,大人,一看便知。”
這把聲音聽著是底氣不足,虛弱無力的樣子,可韓長暮卻看出了不一樣的地方,他在墻頭上動了動,正要翻身下來,卻看到個姑娘如一陣風般闖了進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