趕到坊門的時候,韓長暮轉頭對何振福吩咐道:“安排暗衛盯著教坊,再讓四方館的暗衛過來一趟,我要知道拓跋伏允這些日子的行蹤。”
何振福應聲稱是,先行一步離去。
韓長暮一心惦記著姚杳的傷,揚鞭策馬奔回了京兆府衙署。
還沒走進偏廳,他就聞到了雞絲粳米粥的香氣。
他心神一松,腳步也隨之輕快了起來,進了偏廳,一眼就看到姚杳歪在軟塌上,捧著碗粥吃的津津有味。
“給我也盛一碗粥,我也還沒用暮食呢。”韓長暮一撩衣袍坐下,朝何登樓笑道。
何登樓忙著誒了一聲,轉身出去的時候,滿臉笑容轉瞬化作一個大大的白眼兒,暗自腹誹這人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,那一鍋粥可特意煮給姚老大補身子用的,此人一個郎君,生得膘肥體壯又沒受傷,來瞎湊什么熱鬧。
韓長暮可不知道自己被人嫌棄膘肥體壯沒眼色了,他坐到姚杳身旁,仔細打量了一番她的臉,見她的臉色雖不如平素那般紅潤健康,但好歹不那么蒼白無血了,而方才枯萎干癟的皮肉慢慢豐盈起來,也有了血色。
他這才完全放了心,問道:“阿杳,你覺得怎么樣,可還有什么地方不好。”
姚杳已經恢復了些精神,彎起烏黑澄凈的杏眸笑了:“沒有了,謝大人關心。”
韓長暮的臉僵了一下,心口一抽,這話是好話,可是客氣的叫人氣悶,他不動聲色的揉了下堵得厲害的心口。
姚杳唯恐韓長暮再繼續關心她的身體,繼而關心到她中了蠱,血肉都被吞噬到了這個地步,為何還能活著這個問題,便笑瞇瞇的換了個話題:“大人,教坊里可有什么發現?”
韓長暮搖頭:“人跑了,但是搜到了這個。”
他從袖中取出那座紫金銅博山爐,交給包騁:“里頭還有一些殘香,包公子看看,與養蠱術可有關系。”
包騁也收起了嬉笑之意,一臉凝重的接過博山爐,伸手抹了點殘灰出來,輕輕一嗅,蹙眉道:“都燒成灰了還這么香,這香不是一般的東西。”
韓長暮點頭:“應當是不尋常的,那人想是走的倉促,才會將此物拉下。”
姚杳隨口問道:“包騁,養蠱只用一座香爐就夠了嗎?那還真簡單。”
包騁正翻來覆去的眼看殘香,眼見光靠聞是聞不出什么,便突發奇想的想嘗一嘗,聽到姚杳這話,他的手一頓,嘁了一聲:“要真有這么容易就好了,我覺得這香倒像是引子。”
話未完,他的雙眼便亮了起來,輕輕擱下香爐,把那只琉璃盅拿了出來,血色蠱蟲都一動不動的趴在盅里,時不時懶洋洋的扭動一下,就像是一汪血水被微風拂動,泛起細碎的漣漪。
姚杳咦了一聲:“這些蟲子是餓了還了累了,剛才折騰的那么厲害,怎么現在半死不活的了。”她抿了抿唇:“包騁,要是蠱蟲死了,是不是就找不到蠱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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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騁撇著姚杳的臉嘁了一聲:“這是蠱蟲啊,蠱蟲,你以為是毛毛蟲啊,那么容易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