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漸漸冷了。
姚杳心知肚明,韓長暮對她起了疑心,但她絲毫不懼,她就是要在這真真假假中保存自己。
她拿過那碗涼透了的燕窩,方才唇邊,冷幽幽的開口道:“大人可知道宮里是如何處置背叛之人的嗎?”
韓長暮愣了一下。
姚杳苦澀的笑了笑:“宮里有一味藥,名叫逍遙,名字很好,可吃下去卻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除了聽命于人,每三日得一次解藥,別無他法。可這逍遙卻無毒,方子里的每一味藥,都是好藥。”她慢慢抬起雙眼,目光悲涼的深深望住韓長暮,冷颼颼的笑道:“大人可要卑職喝了這碗燕窩嗎?”
韓長暮轉瞬明白了過來,身形如風沖到姚杳近前,抬手就把那碗燕窩給摜到了地上。
他覆在姚杳身上,氣息迫人,把她壓在床榻上,頭也沒回的對金玉厲聲道:“你出去。”
金玉壓根兒就沒聽明白這二人在打什么機鋒,但他聽明白了韓長暮發怒了,半個字都不敢多說,一溜煙兒就出了門,反手把門緊緊關好,靠在門上喘了口粗氣。
韓長暮的臉離姚杳的臉不過一寸之遙,她有些窘迫,撇過頭,正好看到他撐在自己身側的手。
她看到韓長暮有繼續向下壓的勢頭,忙用手撐住他的胸膛,冷聲道:“你先起來。”
溫熱的氣息噴到姚杳臉上,韓長暮淡聲道:“你先說。”
昏黃的燈火靜謐的落在韓長暮的臉龐,映襯的他的臉少了幾分冷然,多了些溫潤如玉,那臉上似笑非笑,姚杳更加的窘迫了,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狠狠咽了口唾沫,穩住心神道:“回到長安城后,圣人便給我下了旨意,要我將大人的行事事無巨細的回稟,我,”她微微一頓,道:“圣人對我多有不滿,便命人給我送來了這個,以示警醒。”
韓長暮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姚杳臉上,靜了片刻,突然道:“為什么不說。”
姚杳愣了一下,笑了笑:“在莫賀延磧里,大人畢竟救過我的命。”
“我是問為什么不告訴我。”韓長暮截斷了姚杳的話頭,疾言厲色的問道。
姚杳愣住了,她竟然從韓長暮的語氣中聽出了委屈,這感覺太詭異了,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動了動唇角,沉默了。
靜了片刻,韓長暮翻身而起,坐在姚杳的身側,寂寥道:“你還是信不過我。”
言罷,他緩慢的走到不遠處的榻上,側著身子躺下,留給了姚杳一個倔強的脊背。
姚杳啞然,這架勢,像足了受氣小媳婦。
她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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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抿唇,她才不會去哄他呢,伸手放下帳幔,裝作自己睡著了。
韓長暮等了半晌,一直等到身后沒了動靜,轉過身一看,入目就是沉甸甸的拖在地上的秋香色帳幔,燈火的暗影在帳幔上搖曳生姿,像是一汪秋水蕩漾。
他無奈的苦笑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