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杳颯然笑道:“大人不必客氣,什么勞動不勞動的。”她低低咕噥了一句:“我才不稀罕去跪著呢。”
韓長暮沒聽清楚這句話,蹙眉問了一句:“什么?”
姚杳趕忙笑了:“沒事,卑職是說,大人趕緊換官服去吧。”
韓長暮帶著金玉離開后,包騁拉著姚杳說了幾句耳語,姚杳連連點頭:“那你快去吧,咱們這段日子怕是要住在這里了,你多準備些藥材。”
謝孟夏抱著錦被,還是冷的止不住的打顫,哼哼唧唧道:“阿杳啊,你給我倒點熱水吧,我冷。”
包騁那手肘捅了捅姚杳,朝頹喪的謝孟夏抬了抬下巴,低聲問道:“誒,這么個祖宗,你伺候的了嗎?”
姚杳漫不經心的挑眉,捏著手指向謝孟夏走了過去,一邊走一邊笑:“殿下是渴了嗎?是要喝水嗎?”
看著姚杳滿臉溫柔的笑,謝孟夏卻憑空的生出寒意來,忙抖開錦被跳下床,自己倒了一杯熱水,干干道:“我自己來,自己來。”
包騁頓時放心了,避開人繞到院墻下,粼粼陽光照在身上,他恍若一只輕燕,躍上墻頭,從洋洋灑灑的明媚春光里倏然而過。
韓長暮波瀾不驚的接了圣旨,金玉領著人撤了香案,見高輔國和韓增壽二人沒有立時告辭的意思,便吩咐人奉了茶水點心。
三個人分立而坐,韓長暮回味了下那幾道旨意的其中深意,又見高輔國面露踟躕之色,隨即屏退了左右,淡淡道:“高公公有話還請直說。”
高輔國思忖道:“世子,韓奉御想見一見漢王殿下,不知殿下現在可否方便?”
韓長暮微皺了下眉,沉凝道:“殿下如今的情形,見一見倒是無妨的,只是高公公,韓奉御。”他神色艱難,頗有些不忍:“高公公和韓奉御此來,看一眼自然是應該的,可要如何回稟圣人就得仔細思量思量了。”
高輔國和韓增壽皆是一驚,臉色大變。
二人愣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,高輔國才抽著嘴角艱難問道:“世子的意思是,殿下傷的很重?”
韓長暮面無表情,波瀾不驚的頷首:“高公公,韓奉御,隨我過去一看便知。”
他越是不慌不忙,高輔國和韓增壽的心里就越是沒底,二人對視一眼,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若隱若現的忐忑不安。
靜了片刻,高輔國輕咳了一聲,率先站了起來:“咱家奉旨而來,若不見一見漢王殿下便回宮復旨,那便是欺君之罪。”
若不見一見謝孟夏便回宮復旨,犯了欺君之罪的又何止高輔國一人,似乎奉旨前來給漢王瞧病的韓增壽的罪過還要更大一些。
想到這里,韓增壽心中一凜,也背好了小藥箱子,跟著匆匆起身:“下官也是此意。”
韓長暮挑了下眉,面無表情的淡淡點頭:“既如此,那便請高公公,韓奉御移步吧。”
明晃晃的陽光灑落下來,濺進高出地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