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騁想了想,點頭道:“一起去?”
姚杳抿嘴,苦澀的笑了笑:“過些時日,我痊愈后,就在京兆府重新給你辦個戶籍,你先去,我手上還有些事情沒了,待事情辦完,我就去投奔你。”
包騁咧嘴笑了,露出白森森的牙齒:“你舍得某人嗎?”
姚杳心頭一酸,面上卻不露分毫,大大咧咧道:“從此就是自由身,有什么比自由還重要?”
用暮食的時候,韓長暮梳洗一新,燈影朦朧里,他垂著眸,臉龐冷肅,眼尾凜冽,眸色清淺,目光凌厲飽含鋒芒。
從前他用沉靜掩飾了鋒芒,從前他是面容冷肅的少使,人人提及皆是懼怕,今日之后,他并非單單是面容冷肅的少使,兜兜轉轉數年,他找回了深埋在斜谷的另一半魂魄,從此立于朝堂也好,錦衣夜行也罷,他要揭開一切見不得日光的陰暗,陽光終究會照進不見天日的深淵。
斜谷之敗對韓家軍造成了重創,作為這場戰爭的親歷者,韓長暮當年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,但記憶尤其深刻。
斜谷伏擊戰雖然疑點重重,但并沒有半點是指向朝廷,指向先帝的。
故而數年來,韓長暮與其父韓王雖然一直在查此戰背后之事,但從未懷疑到朝廷和先帝的身上。
他自然知道,當年之事,不能僅憑顧榮的一面之詞便下定論,作為的親歷者,但顧榮今日所說的一番話,算是撥開了這么多年探查無果的重重迷霧,指引了另一條路。
他目光如炬,穿透藹藹暮色,望向宮城的方向。
韓府里宮城很近,暮色四合里,隱約可見一點飛檐翹角,惟妙惟肖的瑞獸蹲在檐角,朦朦朧朧的陰霾里,露出了幾分猙獰的模樣。
韓長暮深深透了口氣,剛走了幾步,就聽到外院門口有爭吵的聲音,他皺了皺眉,叫過金玉問:“怎么回事兒,府里還有沒有規矩?”
金玉低頭:“是清淺,非要見您。”
韓長暮凝神思忖,怎么也按不下滿心的煩躁,揮了揮手:“送她回去,這里,不是她該來的地方。”
說完,他頭也沒回的去了小廚房,親自端了暮食,去了客房。
他看到守在床前,一臉困倦的包騁,不由的溫聲道:“怎么樣,醒過嗎?”
包騁一臉惆悵的搖頭:“沒有,一直都沒有醒過。”
韓長暮親自盛了一碗雞絲粳米粥遞給包騁,溫和道:“韓奉御來切過脈嗎?他怎么說?”
包騁看著那碗香濃的粥,簡直受寵若驚,他也確實是餓了,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口,才抹了抹嘴,道:“來過幾趟,韓奉御說是脈象尚好,氣息也穩住了,只是阿杳失血過多,身體虛弱的厲害,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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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