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杳的臉色這才好了,咧了下嘴想笑,又覺得這樣善變會顯得自己太貪財,轉瞬便抿住了唇,重新研了墨。
謝孟夏見姚杳沒有再計較這件事,那好話就像不要錢一樣的往外蹦,說了半天都不見她搭理他,便轉頭去對冷臨江說。
“云歸啊,你還別說,阿杳真是大方呢。”
“她一點不像這京城里的那些貴女,矯情的簡直讓人惡心呢。”
“你說這么好的姑娘,怎么就喜歡驗尸呢?”
“哎呀,你說我干脆跟父皇提一提,讓阿杳來給我當侍衛吧,我保準護著她,不讓她受半點罪。”
冷臨江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,還得耐著性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。
他從前怎么沒發現,謝孟夏還是個話嘮呢?
韓長暮沒聽到別的話,只聽到了謝孟夏的最后一句,他轉頭深深的盯了謝孟夏一眼。
謝孟夏說的正高興,突然覺得脊背發寒,他一轉頭,正對上韓長暮深邃的目光,他愣了一下。
不就是因為太害怕了,他才多說了幾句話來掩飾自己的害怕嘛,至于用這樣嫌棄的眼神兒看他嘛!
這短暫的變故沒有影響道孫英,他已經拿著趁手的工具,開始驗看那具黢黑的尸身了。
晨起的時候,他已經在王家粗略驗過了疑似王貴的尸身了,確認了尸身上與王貴相似的特征,而現下再驗,便是要驗出此人真正的死因了。
這具尸身雖然燒的十分嚴重,但是損毀的是一身的皮肉,骨骼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。
他一手捏著竹鑷子,一手攥著一把極小的刷子,小心翼翼的剝離開頭面部的焦黑殘渣,露出尚算完整的頭骨。
他一邊仔細驗看,一邊沉聲道:“死者頭骨完整,沒有傷痕。”
姚杳下筆如飛,在冊子上唰唰記著。
謝孟夏這會兒也不怕了,伸長了脖子看著那具焦尸,只看了一眼,他的五臟六腑都翻涌了起來,那股子嘔意壓都壓不住,咬著牙問了一句:“阿杳,你當真不怕嗎?”
姚杳沒有抬頭,言簡意賅道:“怕,忍著。”
“......”謝孟夏張了張嘴。
說個話的功夫,孫英已經開始往下眼看了,他掰開了尸身的嘴,換了個細長的竹鑷子,夾著一小塊細白棉布,探了進去。
片刻過后,他取出已經染了黑灰的棉布出來,沉聲道:“死者喉嚨有煙熏的痕跡,還有殘余的灰燼,應當是死前起火,并非死后起火,毀尸滅跡。”
姚杳點頭,神情如常的在驗狀上記了一筆。
這具尸身身上的皮肉幾乎都燒化了,有些地方露著骨骼,有些地方被灰燼包裹著,原是不存在什么剖不剖驗的,但是為了準確,孫英還是拿了把薄刃上前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