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杳從來沒有抱過孩子,根本不知道孩子該怎么抱才對,方才事出緊急,她抱起孩子就跑,絲毫沒有深究自己抱孩子的動作標不標準。
這會兒坐到了車里,她才覺出自己抱著個軟綿綿的嬰兒,而那嬰兒還閉著眼哼哼唧唧的,兩滴淚珠子掛在眼角,欲落未落,眼看著就要嚎啕大哭了,她頓時渾身僵硬,手都不知道該落在何處了。
抱松了怕娃掉下去,抱緊了怕把娃勒出個好歹來。
她膽戰心驚的望著嬰兒撇了撇嘴,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哭嚎,淚珠成串兒的滑了下來。
她手一抖,險些將嬰兒扔到地上。
“這孩子怎么哭的這么厲害,你掐他了?”馬車突然停了下來,車簾兒被人拉開,陽光驟然在車廂里流轉,韓長暮瞪著一雙深眸,望著嚎得都快背過氣去的嬰兒,沉了臉色。
“大,大人,您怎么在趕車,不是小六在趕車嗎?”馬車停的猝不及防,姚杳踉蹌了一下,險些砸到地上昏迷著的胡人,幸好,她還記得懷里還手誤無措的抱著個娃,沒把那娃給扔出去。
韓長暮淡淡的嗯了一聲:“我讓小六將那輛馬車先趕回內衛司了。”他看了那哭到飆淚的嬰兒,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:“他怎么哭得這么厲害,你是掐他了嗎?”
姚杳撇嘴:“下官掐他干嘛,下官是,是。”她覺得連個孩子都抱不好這種事太丟人了,她難以啟齒,郁結的嘆口氣:“算了,大人,還是下官去趕車吧。”
韓長暮在姚杳臉上巡弋了一陣,像是看出了什么,嗤的一笑,鉆進車里,十分自然的接過襁褓,朝外努了努嘴:“去趕車。”
姚杳從善如流的從地上的胡人身上跨過去,揚鞭趕車,心中唏噓不已。
這趕車可比抱娃容易多了。
說來也怪,那嬰兒到了韓長暮的手里后,哭聲便戛然而止了,那乖乖巧巧的樣子,就像原本便是他家的娃一樣。
姚杳嘖嘖稱奇,一雙杏眼彎若新月,唇角抿出個不懷好意的笑來:“大人,您該不會是把孩子嚇暈過去了吧?”
“......”韓長暮哼了一聲,沒理姚杳,十分輕松的抱著襁褓,捻熟的輕輕拍著,哄著。
溶金般的陽光照進車內,落在韓長暮身上,平素是那么冷硬的一個人,此刻懷里抱著個軟綿綿的嬰兒,竟莫名的變得柔軟起來了。
姚杳看著韓長暮抱孩子抱得這樣自然,毫無生疏之感,不禁露出個詭異而惡趣味的笑,這人別是有好多個私生子吧。
韓長暮一眼便捕捉到了姚杳臉上的笑,他臉色微微一變,挑了下眉,騰出一只手不輕不重的敲了她的額頭一下:“我可沒有私生子。”
“......”這下子輪到姚杳啞口無言了。
這就是個妖孽,會讀心術的妖孽。
陽光漸勝,春光愈濃,一個人坐在車里,一臉柔軟的哄著娃,而另一個人坐在車轅上,神情冷硬的趕著車。
這一副歲月靜好的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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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,原是最美好的,但是現下哄娃的是個男人,趕車的是個女人,馬車在韓府門前停下時,金玉掀開車簾兒,看到這一幕,頓時抽了抽嘴角,這也,太詭異了。
他看到那襁褓動了動,不禁更加震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