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平安無奈的苦笑一聲:“說那些又有什么用,平白招人恨。”他微微一頓:“你是沒什么可怕的,可你還有一大家子呢。”
王敬宗的臉色變了幾變,抿了抿唇,半晌才道:“是我莽撞了。”
阮平安拍了拍王敬宗的肩頭,嘆了口氣。
二人走著走著,便走到了通往后頭灶房的那條路上,想到方才用的那頓暮食,頓時不想再往前多走半步了,對視一眼,齊齊轉身而走。
王敬宗又轉頭看了眼在灶房里忙碌的內衛,微微皺眉低問:“聞染,你說,往常省試時,內衛司都是派幾個總旗帶著內衛過來便是,連少使都沒來過,今年怎么是司使親自過來坐鎮了?”
阮平安愁眉緊鎖:“是挺奇怪的,但是,內衛司的口風一向很緊,若非他們刻意透漏,外人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。”
王敬宗的唇角抿的極緊,面無表情道:“內衛司一向行事鬼祟。”
阮平安抬頭定了眼明遠樓的三樓,做了個噤聲的動作:“低聲些,他們這些人手段狠毒著呢。”說著,他神情復雜的望著王敬宗,端出一片赤誠之心:“保文啊,一晃你在翰林院已經呆了十五六年了,這次春闈是個好機會,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動一動,去六部也好,外放也好,雖說翰林院清貴,但你總要謀個實缺的,以后,才好更進一步。”
王敬宗抿嘴,興致并不是很高。
他秉性執拗不懂回旋,與同僚間的關系也是平平,能在翰林院待上十幾年,熬到待詔這個位置,全憑圣人對他的看重。
他很明白,圣人對他的看重來源于他的才智,更來源于他身后沒有家族,沒有背景,與朝臣們皆是點頭之交。
圣人,怕是想讓他做一個孤臣,只忠于圣人一人的孤臣。
內衛司這個話題太過沉重,說著說著便影響了二人的情緒,二人頗有些低落的走回了明華樓的房間。
明華樓的三樓亮著燈,樓梯口站著兩個提刀內衛,走廊里還有不少內衛在來回巡視。
姚杳探身看到王敬宗二人進了樓,伸手關上窗戶,轉身道:“大人,他們回來了。”
韓長暮端著杯盞,目光閃了閃: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姚杳朝食案努了努嘴,皮笑肉不笑道:“那是下官截下來的暮食,大人看了不就知道了。”
韓長暮已經看過一次了,聽到姚杳這話,不禁低下頭又看了一次。
食案上擱了三個碟子,三個碟子三道水煮青菜,放眼望去一片綠油油的。
不說令人倒胃口吧,但至少能令人沒胃口。
韓長暮咽了下口水,臉色陰的能滴下水來,捻了幾下衣袖:“走,去看看。”
天已經黑透了,夜色濃稠的難以化開,東西號舍里也沒有幾盞燈燭亮著了,韓長暮二人從單獨的樓梯下了樓,從明遠樓繞到后頭,遠遠的望見灶房還亮著燈。
一陣陣毫不掩飾的笑聲從燈火通明處傳了出來。
韓長暮聽得眉心一皺,臉色冰寒,渾身的氣勢冷冽逼人。
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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杳跟在韓長暮的身后,縮了縮脖頸。
怕是有人要倒霉了。
“來來來,喝酒喝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