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長老回禮,看了安寧一眼,然后跟著這位康平王一起走向城門方向,路過那些被射殺的流民身旁時,這位三長老感慨道:“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。天地無心,日月無情,或許才能天長地久,日月同輝吧。”
康平王對于那些尸體,并無太多感慨,開口道:“天地亦不奪人之志,很多時候,決定生死的,不是蒼天大地,而在自己,人不自強,生死不由己。”
三長老一怔,沒有說話,對著這位康平王打了一個稽首。
安寧跟在兩人身后,細細思索。
最先對著城樓上喊話的李松青快步跑到安寧身邊,輕輕扯了扯安寧的衣袖,然后悄悄對著安寧伸出一個大拇指。
安寧苦澀一笑,他現在還不知道,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。
讓這些流民進城,看起來是一樁大義,使得這些流民不至于餓死,不至于被翼國大軍屠殺,可正如康平王所說,這么多流民入城,必然會引起騷動,一旦發生暴動,將會影響整個義門關的布防,從而導致無法估量的后果,屆時死去的人,只會更多。
入城之后,開始由守城軍士負責接待,一一分配。
義門關除了青陽宗弟子,還有許多其他宗門的修士,如此一來,青陽宗這邊的長老們應酬不斷,就連安寧這些執事弟子都無法避免。
似乎那位康平王覺得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,便嚴令禁止,若沒有跟戰事有關的事情,各派之間不得相互打擾,甚至還派出了軍士守衛。
因為各派并未到齊,而且青陽宗這邊因為青陽城的戰斗,走散了不少,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收攏,所以如何布防義門關之事,便只能暫時擱下。
當晚,那位康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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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派人送來了安寧的那把桃木劍,這讓安寧松了一口氣。
送劍之人走后,安寧便開始研習《水注經》,沒多久又傳來敲門聲,便只能起身開門。
當他看到站在門外的三長老后,眉頭猛然一皺,心思快速轉動。
如今已經距離青陽宗千里之遙,除了幾位執事弟子和幾位長老,青陽宗很多人都還沒有進入義門關,這位三長老要想殺自己給兒子報仇,無疑是最好的時機。
三長老似乎看出安寧的心思,淡然道:“放心,我不是來殺你的,至少不會是今晚。”
安寧將信將疑,依舊不敢放下戒備之心。
三長老也不在意,直接走進屋子,一邊道:“我來,只是想跟你說說話。”
安寧皺著眉頭,最后還是將房門關上,走到這位三長老的對面坐下。
三長老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卻沒有喝,而是看著安寧問道:“今日你為何會做出那樣的舉動?”
他指的,自然是安寧斬殺守城將領的事情。
對于這位隨時都可能要自己命的三長老,安寧不敢大意,思索道:“只是覺得那些人是無辜的,即使不讓他們入城,也不該射殺他們。”
對這個答案,三長老似乎還算滿意,所以點了點頭,端起茶杯輕咀了一口茶水,放下茶杯后開口道:“你今日所舉,我也能做,也想做,卻不敢做,不能做,因為這有違青陽道法,可你做了之后,我又覺得本該如此,似乎這才是我追求的道。”
安寧愣了愣,開口道:“我上山不過兩載,道法自然不如三長老這般高深,所思所慮,自然也不如三長老這般深遠,我只是覺得,那位守將的做法,是不對的。”
三長老問道:“對與錯,有那么重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