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了一個呼吸的時間,這才看著王離,用盡可能平和的語氣道:“聽說你們乘著華陽宗通惠老祖渡劫,搶了通惠老祖的陰雷傘,接下來又去黑水市集將之直接出售,換了一枚清凈還神丹和數百萬靈砂。”
王離平靜的看著這名中年修士,道:“大致如此,但是說從通惠老祖手中搶陰雷傘卻是不對,那陰雷傘最后是通惠老祖贈給我們的。”
這名中年修士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,聲音也微寒起來,“說法歸說法,但我聽的事實是,是你們先行乘機奪了陰雷傘,接著用言語擠兌,又逼近通惠老祖用自爆金丹威脅,這才得了這陰雷傘。”
“恒元師叔你比我聰明,自然比我有判斷力。”王離認真道:“你若是聽全了事情經過,應該知道,當時我師姐自爆金丹,但已經被我第一時間出手壓制。那陰雷傘說到底是通惠老祖之物,他若是不愿給我們,當時他元嬰已成,就算不能乘著我壓制師姐自爆金丹,也足有時間全身而退,再找我們算賬。但他非但將陰雷傘賜予我們,甚至在我師姐言語不善的情形之下,還多賜了一部不俗的煉器法門,這只能說明通惠老祖心情極佳,他在這種情形之下當著那么多修士將這些許諾給我們,今后自然也不可能因此懷恨在心,也不可能遷怒于玄天宗。我也知道恒元師叔你是擔心我和我師姐所為會為玄天宗惹來禍事,但事實是不會。”
這名中年修士面色雖然沒有什么改變,但心中卻已十分意外,他看著王離,搖了搖頭,道:“就算我覺得你所說是事實,就算通惠老祖甚至對你和呂神靚青睞有加,但你們觸怒華陽宗其余修士應該是事實。的確以通惠老祖的身份,既然親口說了那些話,他自然不可能再對付你們,但華陽宗的那些修士才是今后的麻煩。”
“若是真導致今后的麻煩,那我和師姐也會一力承擔。”王離點了點頭,平靜道:“畢竟他們也十分清楚,我和師姐在玄天宗也只是在這孤峰之中修行,和玄天宗其余諸峰也沒有什么關系,他們認為我們強行占了他們的便宜,那也不會對付玄天宗其余諸峰,畢竟玄天宗其余諸峰并未因此得利。”
這名中年修士頓時氣結。
其實原本事已至此,他受命來這孤峰,主要還是想要讓王離交出部分好處,畢竟一顆清凈還神丹和五百萬靈砂對于玄天宗而言也不是小數。
但王離竟然直接將他后面要說的話都直接堵了,這讓他頓時極為難受。
“師尊。”
這個時候,他身后的那名年輕修士微微躬身對他行了一禮,恭謹道:“能否讓我和王離師弟單獨說些話?”
這名中年修士目光微微閃動,面色略微緩和,道:“好。”
那名白衫年輕修士身影一動,就像是一片被風吹起的白色羽毛,輕柔的落在了王離的身側不遠處。
那柄烏金色巨劍上的中年修士似乎也不愿意再看王離,只是漠然的轉身,烏金色的巨劍便往后方的夜色之中退去。
等到這柄巨劍在夜色之中也顯得細小起來,凝立不動的白衫年輕修士才有些感慨的看著王離微微一笑,輕聲道:“王離師弟,我們有多少年未曾見面了?”
“記不清。”王離也是微微一笑,道:“或許有個十幾年了。”
白衫年輕修士靜靜的看了王離片刻,輕聲嘆息道:“終究還是生分了…當年在那批同門之中,我和你原本最為親近。”
王離點了點頭,道:“當時的確如此。”
白衫年輕修士眼中又有了些莫名的情緒,道:“師弟,哪怕只是同門一場,我也必須提醒你,若是此次還想平安無事渡過,你和呂師姐所得好處,終究還是要分出一些。宗主他們的忍耐終究是有極限的,之前他們當然必須忌憚呂師姐自爆金丹和他們同歸于盡,但今后不一樣了,按我所知,宗主已經到了金丹六層的修為,而且他得到了一塊青木異源融于他的玄天劍罡之中,應該過不了多久,即便呂師姐想要自爆金丹和他同歸于盡,他也有足夠的手段自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