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重新收縮的“泥丸子”主體分流出部分“泥漿”,加以“澆筑”。
只是這
些“觸須”有的能承受“澆筑”,有的反而一下子軟趴變形,又被主體收回。
最后只剩下
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”
陶顯數了下,話音方落,存留下來的四根經過“澆筑”的“觸須”一折再一彈,竟帶著整個“泥丸子”彈起了半人高。
等到它再落地,那四根已經變得頗為粗壯的“觸須”,只是稍微彎折,便又輕盈彈起,高度很低,卻是順勢往前,好像四足著地的小獸,快步奔跑,只是“泥丸子”主體還分不出頭身結構,看著很是別扭。
才又跑了幾步,其“前肢”又離地,前端似乎還有分化,只余“后肢”支撐主體,大踏步前行。
再走幾步,“泥丸子”主體上端終于有一個“腦袋”擠出來,順勢帶著其他部分加速蠕動,盤折出鋒,類人輪廓很快變得清晰,只是“腦袋”上混沌一片,也終究沒有再做更細致的分化。
至此,那一簇從地面上挖出來的“碎渣”,變成了一個在基建模塊預留隧道中輕快奔跑的“小泥人”
陶顯醫官從頭看到尾,憑借著自身見識,心里頭轉過了至少七八種可能,但并不能確定是哪一種,也不確定羅南拿出來是想做什么。
換做以前,她早就開口問了。可現在嘛,尊重主官,尊重技術人員,所以她仍然閉口旁觀。
然后她就看到,羅南半蹲在原地,就地取材,將那些碎渣,純以手動,擠出了一個又一個“泥
丸子”。后面這些“泥丸子”已經不再經歷那些復雜的變化,落地就變成了與前面那個相類似的“小泥人”。
再后來,羅南似乎覺得這種方式又抓又捏的,還是太復雜,干脆一拳頭砸進去,擴大了地面上的缺口,也使得這塊區域變成了一灘“泥涂”。那些混沌面目的“小泥人”就爭先恐后地從“泥涂”中爬出來,跟上前面蹦蹦跳跳的前輩,沿著預留隧道,向前狂奔。
雖然方向大致是對的,可是其中有相當一部分,還是顯得過于活潑了。
跑著跑著,便開始繞個圈兒、翻個筋斗,有的還想著玩幾輪飛縱,結果跳得太高,差點再把自己給摔碎掉。
陶顯醫官看著這幕情形,不知該用什么表情才比較合適。
等到“泥涂”里的原材料用得差不多了,羅南終于站起身來。
陶顯醫官覺得,她大概可以開口了,于是就問“所以這究竟是要怎樣”
“做一些測試和偵查。”
羅南扭頭,依稀看到陶顯醫官的表情,也大致醒悟過來――這種表情他自“出道”以來,見得太多了。
于是,他想了想,又多做了一些解釋“前沿陣地出了這么大的意外,就算寫報告,也要有理有據才行;另外,旅部要咱們準備不動陣,我并沒有指揮不動陣的經驗,正好趁這個機會過來測驗一下,有備無患嘛。”
陶顯醫官看那些滿地亂跑的小泥人,一時仍不知
道該怎么接話,怔了大約半息時間才道“所以這個也是幻想學派的手段不過我記得上通真課的時候,有老師做過演示,但那個是在安全區――像你這個,確定沒有違規操作嗎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