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鄒總說,這個時機太巧了。‘叛執政’和她同伙,兩個超a類通緝犯剛剛過境,人心動蕩之時,‘夢境游戲’就蔚然成風。且對方直接將目標鎖在高能中心機關人員身上,確實是極其囂張,就是針對我們的挑釁之舉,我們要有回應。”
“呃,可是……”
柯偉當了一段傳聲筒,也有些煩心,用力揮了揮手:“這個唐立,心思詭詐,但又是野心勃勃,躍躍欲試,確實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。但他剛剛有些話說得很對,所謂‘化繁為簡’‘以簡馭繁’,就是大區中心應該做事的風格。”
然而這種風格是不是太理想化了?
盧洋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。
柯偉繼續道:“既然這個人鉚住黑日教派、失落之國,往來折騰,就讓他在這些事情上多使勁,把一些線索掛在他身上,看各方是什么反應。”
盧洋不得不再提醒一句:“可這個人,和美德協會、山川女士的關系不清不楚,這段時間過度尖銳的行事風格……”
說到這里,盧洋不可避免地卡頓一下:針對個人的指責和懷疑,在系統內部是非常敏感的,柯偉又不是他的正牌分管,他這話有些越界了。
“我知道你想說什么。”柯偉挫了挫牙,還是擰出個笑臉,“這家伙的動作,其實和‘叛執政’他們,還有‘夢境游戲’的挑釁,非常相似,只不過早露了半個月的鋒芒而已,這種大變動,半個月的時間又算什么?”
“那……”
“我們都能看到,鄒總當然也能看到。可有這樣一個人幫助咱們梳理線索,不是更好嗎?他的關系不清不楚,那就讓他多動動。鄒總不是常說——先做該做的事,正常的結果出盡,不正常的反應就會暴露無遺。”
這可不是今天會談的目標……
話又說回來,幾乎不沾俗務的鄒明突然發話,就證明他們這些人之前的做法不一定、或者說肯定與總監大人的意圖不符,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。
“柯總……”猶豫了一下,盧洋還是把話挑明了,畢竟這已經涉及他的核心業務,不說清楚,分管脾氣再好,也能扒他的皮,“郭元應那邊且不說,巨木財團那邊,最近可是忙著承接大訂單的,智管中心支著架子等著,事關‘核心監控設施’生產和發射,窗口就那么幾天,時間緊、任務重,要是旁生枝節,后面可不好辦。”
柯偉冷笑起來:“越是這種關鍵時候,越能看出人心所求。鄒總的意思,就讓巨木財團和這位唐代總監去溝通吧。他們和失落之國那檔子破事兒不解決,我們這邊態度保守些又何妨,至于智管中心如何考慮,關我們屁事。唐立都不怕,咱們怕什么?”
盧洋看柯偉副總監如此篤定,又抬出鄒明,也沒法說什么。
可若他真的篤定,又怎會讓鄒總一提,便臨時改口?
柯偉的“苛閻王”稱號,可不只是媚上欺下換來的。
盧洋不能在此過多尋思,確認后續給唐立的任務分派,是由執行部門負責,不需他再過手,也算松了口氣,當即退走。
臨時性的放松,都沒有撐到晚飯結束,盧洋便在應酬酒場上接到了緊急電話:“巨木財團和唐立談崩了,唐立出門就遇到刺殺……左臂粉碎,左肺塌陷,還有其他一些傷勢,目前在榕安醫院接受手術。”
盧洋愣了一秒鐘,脫口道:“有沒有因果關系?”
“暫無生命危險……哎?”正匯報的手下差點兒沒繞過彎兒來,總算及時醒悟,“兇手跑掉了,目前尚不清楚身份;巨木財團的人員有留在現場被問詢的;唐立則是自己離開現場,向中心呼叫支援后被送到醫院,全程意識清醒,做手術的時候也要求局麻。”
正說著,盧洋這邊又有電話打進來,是他的正牌分管領導,李宏象副總監。
盧洋忙讓手下待機,第一時間接通:“李總。”
“到家來接我。”這位分管向來穩重,喜怒不形于色,這回卻是單刀直入,“唐立被刺殺,重傷入院,你知道么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