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陛下，您這神出鬼沒的……”羅南大驚小怪，隨即又笑，“您今天竟然參會，我以為您聽我們這些‘土著’折騰，好沒意思。”
武皇陛下連眼角都沒帶他一下：“是沒意思，但總不能眼看著某人把我給賣了。”
羅南心領神會：“您是說‘叛執政’的事吧，那個‘超a類通緝’。這早晚要知道的，不過我特意給文慧蘭他們交代過，這次不涉及相關內容，便是提到也一筆代過，給大家一個緩沖的機會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陛下放心，您的好心我明白。在‘外地球’也是您手把手帶著，這種時候，我肯定會頂在前面。”
“呵呵。”
這話換了一年前，特么一個月前，羅南都未必能說出口，現在真是張口就來。至于效果么，看武皇陛下的反應便知道。
只能說，世人言語，好說便不可輕信，難言才真有份量。
武皇陛下沒有再談這事兒，遙看“深藍世界”的巨大弧邊，輕聲道：“你逼出來的，但李維未必不喜歡這樣的局面。一個活躍的、動蕩的、大起大落的世界，永遠都是‘偽神’一脈的舒適區……你竟然也喜歡。”
羅南抽了下嘴角，部分是因為再一次劃過的發絲：“我沒有在舒適區，也不敢在舒適區。”
“那很好。但無論如何，你與李維更容易構成競爭關系了，全方位的。”
“嗯，有一些心理準備。”哪怕已經得知“探險團”“架構大祭司”等已同在一片星空下的巨大威脅，羅南也絕不會輕視李維這位“龜仙人”，這個嵌入本地時空的心腹大患。
想法是一回事兒，說辭則是另一回事兒。
他往兩邊掃了眼，笑起來：“不過，我倒還挺樂觀的。”
夏城這邊的海岸線上，如他們這般觀景的不在少數，人們拍照、合影，又猜測討論，無論是現實中還是網絡上。當然，也有很多人沒這個閑情，繼續在崗位當牛做馬，又或者跑到超市大肆采購。
奇觀好看，人心難言。
但總體而言，比7月份“深藍世界”成為網絡熱點那回，要平順多了。
過去小半年時間，歷經“瑞雯直播”“神明宣言”“夢境世界”等事件沖擊，“內地球”這邊，人們心理的承受閾值明顯是上升的，社會面的情緒波動明顯有削平的趨勢。
對此，已經吃了最大紅利的羅南，當然是樂見其成。
武皇陛下也不再提，重新說起了“巔峰會議”的事：“在你看來，‘外地球’那個半死的標本，不值一提。但對世界上大多數人而言，終歸還是能夠謀生、致富、發跡、改變人生的大空間。你在改變很多人的命運，決定很多人的生死，放縱很多人的欲望……與會這些人，很多會瘋狂的，一個不慎，也可能是引爆毀滅性的災劫，有考慮過這一點嗎？”
這次，她沒有得到羅南的回應。側過臉，就見少年默默注視幽藍而深邃的虛空，似出神，似深思、又似泰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