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半張臉”將泰玉、百蕉、義鴉等人的圖片擺出一個關系結構,伸手在百蕉的老臉上敲了敲:“這個鄉巴佬,一輩子沒出過紅硅星系,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,未必就知道蔚素衣這種屢次被封殺的過氣歌手。再說了,其生活經歷,也不會有這樣的反應。”
稍頓,也是等著對面的伙伴消化,然后才又道:“這種時候,我認為可以考慮另外一種可能性:我們借助‘覺者’放出相關力量時,會不會有什么信息滲透過去,產生影響?”
同伴臉上金屬含量比“半張臉”還高,主要是罩著一張金屬面甲,只露出深灰色的眼睛。此時,這對灰眸深深看過來一眼: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半張臉”壓低聲音:“據我所知,一些‘覺者’就是那個時代的……也許我們可以從這里入手。”
同伴搖頭:“沒有必要為這種事情窮究細節。你說百蕉‘鄉巴佬’,可你在地方也生活太久了,忘了么?我們不是去追求清晰和完備的答案,所要的只是一份模糊的、能夠隨時突破邊界的力量;我們不需要覺悟終極,所需的僅僅是一份是似醒非醒的初覺狀態……太過清醒,你和‘覺者’的距離會更遠。”
“半張臉”汗顏,雖然他面部的汗腺基本上都已經破壞殆盡:“是我的問題。”
話是這么說,“半張臉”卻聽出了他想要的信息:其實,同伴已經是認可他的判斷,這里面很可能有‘覺者’意識的影響。
但這不是他們這個層級能夠置喙的。
“半張臉”報告了這件事,他的職責就已經完成了。
也在這時,他接收到了一條最新信息:“又辦出院?”
“半張臉”有些驚訝,隨即收到后續消息,金屬與皮肉交織的臉上,露出猙獰笑臉,給對面同伴解釋,“樂果健身館取消了他后邊一整季的課程,期間只能領取底薪,財務壓力不說,他現在的星盟行政權限正在評定期,貢獻值評級會爆炸的……這肯定是百蕉老頭給他加壓的手段。”
別看都是“公民”,但從“行星公民”到“星際公民”的跳躍,從來都是利益攸關的大關卡,條件很是苛刻。
申請者必須完成“通識教育”課程,且三大類十五門學科應全部修滿基礎分,可要知道,星盟學生到“專業學院”進修,也只要求十門課程修滿基礎分。
哪怕通識教育畢業后,也可以進行“補修”,這也需要耗費不小的精力。
更不要說,除此以外,還要掌握至少一門特殊星際生存技能,且有技能等級要求,否則就會被認定無法保障基礎生活。這種情況下,在資源使用、稅務支持上,都會產生額外成本,即便可以進行星際旅行、舉家搬遷,但在就業市場上沒有任何競爭力,根本活不下去。
更不用說,除了學業、貢獻等硬杠杠,還有時效性的要求。
無怪乎泰玉在醫院呆不住。
同伴順口問了句:“所以他去干什么了?”
“半張臉”面部僅有的肌肉抽搐了幾下:“去了就業市場。真是老實得讓人意外,話說這時候,不是該去行業公會嗎?”
他看了眼同伴,繼續評價:“感覺他這些年社會白混了,又或者是特殊狀態的影響……但不管怎樣,最后還是會回到百蕉劃定的圈子里。”
同伴的金屬面甲反射室內光線,深灰眼眸毫無波動。
老實的泰玉,渾渾噩噩來到拓元城就業市場。
由于是戰爭期間,反倒有利于人員就業,大家該填線的填線,該進廠的進廠,閑散人員并不多,求職趨向也以文職為主,這不符合泰玉的需求。
他現在正是苦惱于“行星公民”向“星際公民”的權限認定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