義鴉掛斷電話,對一邊的屠前聳了聳肩:“一刀劈下去,前面太順了,碰見硬茬子就可能會崩到刃……”
屠前搖搖頭:“最怕用錯力,傷到自己。突兀消失這種場面,就很麻煩。”
“不動聲色消失才真正麻煩,既然說它‘突兀’,也就還好,至少證明他們控制局面起也并不是特別從容……有這樣的能力,還弄得這么難看,某種意義上已經算是失控了。”
“你總是這么樂觀。”
“沒辦法,我偶像就很樂觀。”
“那還真沒看出來……大概是你總選她那些凄凄慘慘的歌吧。”
“你才凄慘!那叫刻骨銘心,叫感天動地!”
“你確定她想感動誰?”
“呃……很好,能說出這種話就證明你已經入門了,所以我們一起為‘歸途’歌會努力吧!早點離開這個快要銹蝕干凈的破爛地方。”
“我們沒資格說人家‘破爛’的。”
“你閉嘴!”
義鴉又一次在與屠前的斗嘴中敗下陣來,所以她才總是那個被說服的對象,要是她上次堅持一下,也許就沒有目前這樁麻煩。不過人生的習慣哪有那么容易改變呢?
思路努力回歸處理麻煩的正軌,不過看到此時人防通道里滿地呼呼大睡的人影,她還是有些羨慕:“能在這種形勢下睡著的都不一般……唔?”
視線掃過這些七倒八歪的人影,義鴉忽然伸腳,就近戳了戳其中一人的大腿。那人含糊“嗯”了一聲,半側過身,繼續酣睡。
屠前湊過來,黑毛茂密的臉頰上神色變得嚴肅:“他們睡得很沉啊。”
“理論上這是我們精神側的領域,不過我不是那種精密探測型的……你再觀察一下,我和法魯爾聯系。”
屠前點了點頭,走入睡夢中的人堆里。
義鴉就撥之前那一串亂碼,不出意料,撥打失敗。她撇了撇嘴,本來想找之前輾轉聯系的中間人,又懶得這么麻煩,扭頭四顧,很快鎖定了這處人行通道的監控點位,對那邊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。
一分鐘不到,法魯爾祭司就主動聯系:“好像有新進展了?”
義鴉只當這是可視通話,伸手在通道里呼呼大睡的人群上方虛攏了一圈:“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兒,現在需要給他們測個精神狀態,要盡快,最好是現在,以我有限的經驗,入睡和清醒完全可以是兩種狀態、兩個維度。”
“你這是……讓我動用天淵靈網?這可是個很過分的要求。”
“啊,也對,‘暴炎眾’并不擅長這一套,動靜會比較大吧?”
“但我覺得這很有必要和價值……你們封鎖通道兩端。”
法魯爾祭司非常果斷,甚至魯莽。這時候就看出“暴炎之神”信眾的底色了,若非如此,也不會推他出來背鍋。
話又說回來,如果不是這種處置節奏,他的價值又在哪里呢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