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更愿意相信,盧安德大君已經讓他麾下的艦隊,瞄準了“喜氏財團”,意圖重塑紅硅星系……不,這里還是太小了,重塑圓度恒星系乃至天淵星域的傳統勢力格局?
如此,能否讓那只孤軍,在混亂與更迭中,獲得一席安身之地呢?
白田聰不知道,但他相信,一旦真如他所料,那將是一場壓上所有籌碼的賭博。
至于泰玉,就是盧安德大君投放到賭桌上的先手牌!
星環城北核新區的天際線上,“紅硅主星”和“佑沖星”仍然沒有冒頭,難得一見的“天人對戰”又已結束,唯有余波未靖,使得原本充斥于天空的廣告彩光,都顯得零零落落。
站在高處,居高臨下眺望城區,夜幕燈海,難得絢麗又明透。
泰玉注視腳下的城區,法魯爾則注視著他,認真審視眼前幾乎已經確認為“靈魂拼接怪”的奇妙生命。
說起來,數周前,在“佑沖星”上,法魯爾曾以一個相對超然的視角,遠程觀看過泰玉的“表演”,看他在街壘防御戰中,展現出“天淵風格”的機修師和架構師技術。
但那時候,他最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尋找解釋自家失誤的“理由”上,對已經表現出一定特殊的泰玉有所監控,可重視程度沒有拉滿。
此后泰玉加入了“邊界訓練營”,等于是跳入了“萬神殿”某個利益團體的勢力范圍,法魯爾也就緩了一手。
再然后……泰玉就真正脫管、失控了。
追溯前因,嚴格來講,正是因為他的決策和管控錯誤,才讓泰玉這家伙出現在“佑沖星”上,從容發育,又來到“星環城”興風作浪。
法魯爾本人是不愿意承認的,可是他的老師、塞奧首祭,給這個事件定了性,他再沒法反對。
自己犯的錯,就要自己收拾。
法魯爾單獨將泰玉約出來,就是要做一個深入評估,為此可以先從基礎的開始,比如今天的行動:
“你提供的線索很準確,怎么做到的?”
“巧合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確實沒有特意找什么線索,與其琢磨我的設計,不如去想一想,為什么那個聯合實驗室,這么經不起查。”
法魯爾真就問了:“為什么?”
泰玉伸手,在燈火璀璨的都市上空虛劃一記:“這可以部分證明一件事:對某些肌體組織,隨便從哪個地方下刀,剜出的都是一塊腐肉。”
法魯爾面無表情,不為所動,亦沒有反駁。
泰玉仍然注視這繁華而冰冷的城市,微笑起來:“現在我很好奇,這樣的妖魔鬼怪,是誰的作品呢?”
這一刻,法魯爾黑琉璃般的眼眸中,分明有熾紅的光焰在燃燒。
泰玉也感受到了皮膚的燒灼感,但他唇角咧得更開,繼續說下去:
“總不會是神明吧?”</p>